她搞不清楚他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意思。

    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江楚儿只觉得头晕目眩,小腿发软。

    浑身一阵难以言明的燥热,身上似有无数只蚂蚁在轻轻咬噬自己一般,痒到骨子里去,只觉眼饧骨软,江楚儿努力睁大眼睛,眼前的梁千翊的头微微垂下,他头上渗出了一层密汗,似乎也不太对劲。

    “是你干的——,对吗?”

    梁千翊似乎很难支撑住,江楚儿想起来他的伤刚好了不久,他松开拉出江楚儿的手,用力撑在屏风上,他的眸色变得迷离起来,呼吸逐渐沉重起来,额头的汗越来越密,英挺的剑眉拧了起来,璨如星辰的眼眸失去了光华,似乎在压抑着体内难以抑制的痛苦和挣扎。

    “你——,你怎么了?”江楚儿喘着气,她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梁千翊在她面前这副痛苦难言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双手捧着梁千翊的脖颈,他的皮肤滚烫,像着了火的炭一样。

    “这次又是你下的药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谋害我,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吗?”梁千翊抬起头,他的眼睛里,除了冰冷的迷雾,还有一层让人生畏的怒火。

    江楚儿被那层愤怒吓到了,她头脑发晕,但她知道这一次,他一定是误会了她。

    “下药,下什么药?”江楚儿搜肠刮肚地思索,这几天都未曾见过梁千翊,他不来找她,她也放不下面子过来,那封蒙汗药,何时给他用过?

    “你还装——。”

    梁千翊往前一扑,他额头冒出青筋,身上那股占有欲极强的霸道气息混合着龙涎香扑面而来,压迫感强烈,江楚儿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只觉得一种难以言明的渴望,不断从身体最深处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她试图用理智去压制这种难言的渴望,却不凑效,她的脸蛋红扑扑的,似刚喝了一盅烈酒一般。

    “这药里,有燃情烧,这么毒的手段,你也敢用,以前——,我真是小瞧你了。”梁千翊的声音从他的喉间迸了出来,他神色非同一般地阴郁,看得出他也在用尽力气压抑自己。

    “燃情烧,什么燃情烧?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没有,梁千翊。”江楚儿的后背紧紧靠在屏风上,她拼命地摇头,嘴里胡乱地辩白着,她知道梁千翊不信她,梁千翊那双笑起来勾死人的桃花眼里,此时只有深渊一般的失望和愤怒,他那双浓重的剑眉,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棱角分明的唇紧抿了起来,唇色发白。

    江楚儿只知道他们两一定是中了什么毒,至于是什么毒,她一点头绪也没有,她所知道的最毒的药也不过是蔡婆那里买来的蒙汗药,不过让人昏睡一晚,第二天记忆全无罢了,哪里能如此吓人。

    眼看着梁千翊这副样子,他刚刚才受了刀伤不久,这次又中了这什么燃情烧,他受刀伤和中毒,都跟自己有关系,梁千翊他,到底会不会就此死掉?

    江楚儿捂住嘴,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眼里掉落出来,似断了的线一般,滴滴泪珠儿,坠落在她的手里、她的衣衫上,和梁千翊支撑在屏风上的胳膊上。

    “你哭什么,这一回,岂不是遂了你的心愿,你若真想施美人计,套我的把柄,完全可以直说,不必如此耍花招,今日,我便成全你。”梁千翊的眼神突然一狠,他如此说道,顺势双手一把握住江楚儿的双肩,江楚儿的肩膀单薄,仿佛要被他揉碎了一样,梁千翊的眼睛似血一般猩红,江楚儿只觉得现在眼前的梁千翊,已经彻底变了,变成了西疆的一头狼,狼的眼睛里充满了欲望和狠戾,江楚儿拼命挣扎,她用拳头捶打着梁千翊的胸膛,可是她身子发软,挥出去的拳头似棉花一样绵软,梁千翊一把打横将她抱起,完全不顾江楚儿颤抖的身体和脸上未干的泪迹。

    “梁千翊,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梁千翊——。”

    江楚儿的声音在这内堂里回荡着,明明身子发软,她只能无力得挣扎着,她的脚只顾在空中乱蹬着,“砰”的一声,屏风应声倒地,而这一切都没有让梁千翊放弃他接下里的举动,屏风后面,穿过层层帐幔,是一张楠木垂花拔步床。

    江楚儿仰望着梁千翊的脸,那张脸那么英俊,此时却如此地冷酷,她承认她曾经幻想过很多次被这张脸的主人抱在怀里的感觉,用少女怀春的心思,连翠缕也未曾讲过,可绝对不是,不是现在这样。

    还未曾反应过来,江楚儿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放在了那张拔步床上,她的头陷进了绵软的蚕丝被里,她想要逃跑,却只觉身子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头上的发髻散乱了下来,床边的绯色帐幔被她扯得乱七八糟,江楚儿知道自己此时一定很狼狈,她知道一个男人这样把一个女人放到床上,是到底要发生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