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春暖花开,天气晴朗,他自己动手,把小破庙上下打扫整理了一遍,又重新修缮——他法术练得好,做起来并不费什么工夫。

    诸葛亮考虑得很周到。

    首先要自己住得舒适,修仙修的是心,身体上可不能太委屈自己,其次,只要条件好了,才能吸引过路客人住下,来往的人多了,找到救命恩人的可能性也更大一些。

    先解决了住宿问题,他又把目光投向了吃食。

    深山里客观条件不行,但他会法术呀。

    辟谷,是不可能辟谷的。民以食为天,如果修仙的代价是舍弃舌尖上的美味,那也没多少人愿意修仙了。

    诸葛亮兴致勃勃,一旦有了计划,就立即决定实施,有条不紊地操持起来。先在四周空地开垦出田地,又引来水渠,用山泉灌溉,纯天然无公害——捏个法诀,连杀虫剂都不用。

    又几个月下来,他一直忙里忙外,不知不觉把当初的小破庙开成了一家五星级客栈,还找了几个跑腿小二,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反倒把报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

    过了深秋,山里的旅人又稀少起来,诸葛亮把清闲的跑腿们打发去城里进货,自己一个守着客栈。

    正巧一个过路书生前来投宿,夜间昏暗,烛火摇曳,映出他俊朗的容貌。

    诸葛亮掀起门帘打量,被书生一眼扫过来,撞了个正着。

    他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碧波流动、柔情满溢,一看就是话本里的男主角,来年注定会被钦点为探花郎,游街时被妙龄少女们砸花的风情种。

    这一眼看得诸葛亮心头小鹿乱撞。

    他到底是白蛇化形而成的,道行未深,尚不能绝情断欲,本能驱使,实在不能免俗。

    明明已经过了最为躁动的夏季,诸葛亮却觉得隐隐口干,才吃过晚饭不久,又生出一股饥饿感。

    一句话,他想睡他。

    夜黑风高,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

    诸葛亮心里盘算着如何白嫖一夜,面上不动声色,借着羽扇掩住半张脸,拢了拢披肩,将案上的账本收起来,款款起身,带书生上楼。

    他手执灯盏,昏黄的光摇晃着倒映在墙上,楼梯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诸葛亮想,改天要把楼梯修一下了,一边回头向对方歉意地一笑。

    跑腿们都不在,客房里落了些尘,不过书生看起来并不在意,将书袋往桌上一放,又去解他腰间的那把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