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王上最近很是宠爱这个臭小子,说实话,金羽光当真不喜欢这个臭家伙,不知来历,小小年纪便心思深沉,偏偏面上又总是露出一副悠然闲适的样子,上次更是截了自己给王上的信。

    “自是来找王上。”元砚知也不恼怒,只缓步向前,白色的身影一半沉浸在月华中。

    金羽光拣起一块石头对准这个背影砸去。

    元砚知身形一变,瞬间便躲开了石头。

    金羽光施展轻功正准备离去,背后响起轻轻浅浅的声音,这声音不大,也并不可怖,但听到她耳中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身形一歪,差点掉下去。她脑袋嗡嗡响着,轻功也不听使唤了般,直直撞到一棵树上。哗啦一声,随着树叶掉到地上!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入耳的那几个字似是千斤重物在脑袋里崩裂,继而碎裂瓦解,“哐当”一下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晋墨尘,要来了!

    元砚知看向眼前的女子,玉天卿似是刚沐浴完,淡白色轻袍裹身,袍子宽松,衬的她骨架更是纤细,三千青丝用一根玉龙凤钗松散的挽着,眉似远山般清丽,淡而狭长,一双泓瞳灼灼闪着

    “我脸上长了什么?”玉天卿见他目光幽深,问道。

    “糖蒸酥酪。”

    “啊?”脸上长了糖蒸酥酪?

    “我想吃糖蒸酥酪。”元砚知随手拣了青瓷莲花碟中的点心丢入口中,又轻声问道“何时启程?”

    “后日。”

    玉天卿这几日都未见他,今晚他又出现在这,应当是知道自己不日就启程去北杏城的原因。

    今日的他,一改往日撒娇顽皮的模样,规规矩矩的行礼,正正经经的坐着。墨发以一个精致的白玉冠整整齐齐束着,璨若星空的瞳眸,如沐九天银河,无数繁星点缀着,他一直抿着唇,空气中闪过一丝莫名地尴尬。

    少顷,他将木箱子拿到桌上,灵巧的双手打开。一块四四方方的美玉散发温润的光泽,龙凤交扭与上。玉天卿眼睛一亮,这不是玉玺吗?

    “这是假的。”元砚知解释道,“这几日,我便是去办这个了。你如今要出征,将这块假的玉玺留在宫中,如若发生宫变,真玉玺在你手中,也可以伺机而动。”

    玉天卿脑袋几乎是懵懵的,漠国攻打北杏,已经三日,她是今早收到快马汇报的军情。而他就已经将玉玺准备好了,可见他收到消息,比她还早。一个深宫影卫,到底对美人山庄了解多少,他的目的是什么?她一直觉得他年纪小,不过是撒娇胡闹而已,如今看来,她着实小看他了。那么他,到底是敌是友?

    一晃便到了出征的日子。这两日北杏边境传来的皆是漠国骁勇大将军势如破竹的消息,北杏五城危矣,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连大公主都安分了不少。

    出征日

    玉天卿此次率兵十万,经过誓师大会后,浩浩荡荡的出发了。玉天卿一直觉得誓师大会是个笑话,大概就是类似于领导来视察工作,一群人喊着领导辛苦了等等。但当她真的站在顶端,环视下面的士兵。阳光正好,金甲凛凛,这群人年轻且张扬的脸上,有的是即将建功立业的兴奋,有的是不知所措的空洞,有的是不舍亲人的离愁,如此种种,他们甚至不知还能不能再活着回来。玉天卿恍惚觉得心中竟是满满当当的震撼,战争不可取,但如若不自保,家园将被摧毁!

    金羽光今日戴了金甲,系着大红披风,秀美的面容透着一股淋漓尽致的英气,不怒自威又光彩照人。跨下一骑枣红色骏马,微风凛凛。

    玉天卿一上马车,便敏感的嗅到一种淡淡的香气,但又不似熏香浓厚。她环顾四周,见宽敞的马车内,长几上放着几盘糕点,并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算了,随手捏了一块五仁糕放入口中。可心将帘子放下,从座位下的小橱中拿出几册文书递给她。玉天卿原是不打算带侍女的,人多了反而更麻烦,但可心说什么也要跟着。给玉天卿准备好东西后,可心便上了后面那辆稍小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