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景辰这一番话,显然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测。

    “我也是近日才听说的,没想到天下竟还有不愿入宫享受供奉,反而甘愿缩头于市井的傻子。”云景辰也很是纳闷,在他心中,做皇族的御用炼丹师,怎么也比在民间做一个药铺掌柜要好吧。

    话到这里,云景辰忽的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玉儿,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怎么在这里?”

    君家的嫡小姐府中定然都是有府医照顾的,平日里无事自然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君清玉有一瞬间的呆愣,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解释道,“三哥哥,玉儿担心三嫂的身子,听闻永春堂的大夫医术比君府的府医要高明许多,便打算请大夫给三嫂看看。”

    “有劳你了。”云景辰也没多想,宠爱地抚了抚君清玉的脑袋,“即使如此,我们就一同进去,先将那大夫带到宫中,等太后身子好些了,再让那大夫给茯苓看看脉象。”

    茯苓,是他那小妾,男人或多或少都有初恋情怀,于云景辰而言,茯苓是他的少时第一个通房丫头,即便是他如今娶了许多房小妾,还有了正妃,却依旧没有一个人能够取代茯苓在他心中的地位。

    君清玉眼眸转了转,笑道,“三哥哥,你恐怕要失望了,玉儿进去问过,永春堂的掌事外出了,只留下了他的孙儿。”

    “孙儿?”云景辰率先迈开脚步,朝永春堂返回,“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父皇说过,无论是炼丹师本人,还是其妻儿父母,都一并带回宫中。”

    三人一同回到永春堂,容邾颇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几位,是问诊还是抓药?”

    “小孩,你爷爷是炼丹师?”

    周振宇似笑非笑,俯下身,一双如狼的眸子盯住了容邾的眼睛。

    容邾的眼眸明显瑟缩了一下,神情猛地一变。

    有关容鸿的炼丹师身份,真正知道的,除了他的忘年好友奚映月外,便只有同是炼丹师的苏悦了。

    而这两人,都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容邾敛下眼底的惊骇,呼吸放慢了几许。

    爷爷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问你话呢,小孩。”周振宇声音高扬,内殿几名伙计听到他的声音,想帮小容邾,却又被周振宇那副凶狠地神情吓住了。

    容邾脸色苍白了几分,他断然摇头,“什么炼丹师,我爷爷他只是普通的药师,我们永春堂的丹药都是由炼丹世家和宗门的那些炼丹师提供的。”

    这一番说辞,是爷爷容鸿教给容邾的,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同爷爷一样,有很强的炼丹师天赋,甚至,他身具四系灵脉,若是好好培养,他的前途绝不下于南大陆的那些所谓的炼丹天才。

    越是天赋出众的天才,越容易陨落,更何况,在南大陆这样一个炼丹师及其稀少的地方,几乎所有被发现有成为炼丹师天赋的灵师,都会被宗门或者皇族培养,有些品阶高一些的炼丹师还会被奉为客卿,被各种势力供奉在府内。

    这种“供奉”,于那些炼丹师来说,可能是天大的好事,但是于容鸿祖孙俩而言,却是禁锢的牢笼。

    容邾想到这些,有些泄气,沧澜国已经是爷爷带着他落脚的第四个帝国了,每到一处,爷爷都会开一个药铺,以维持祖孙俩的开支,生活过得很是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