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秦桑终于得到宋岁点头,和他一起去街上玩耍了。

    她刚才喝了一碗巨苦的药,现在那股子味儿还在嘴里蹿,舌尖几乎失去知觉了。

    瞧见街上有卖糖葫芦串儿的,秦桑眼巴巴看了半天,又试探性投了个“想吃”的眼神给宋岁,却遭到了后者无情忽视。

    秦桑气鼓鼓地盯着糖葫芦,头上那对神似狐狸耳朵的尖尖发髻都好像耷拉下来一般。

    看出她不高兴,宋岁抓了抓脑袋,似乎是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才一串糖葫芦而已,给她就是了。

    这样想着,宋岁手便伸进了钱袋子,正打算掏钱给秦桑去买她心心念念的糖葫芦。

    却见,刚才还一脸苦大仇深的姑娘这会儿已经撒了欢地冲进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还不忘跳起来向他招手,催促:“哥哥!这边来!”

    “……”宋岁默默地把钱放回兜里。

    秦桑没怎么上街逛过。

    原先同母亲一起生活的时候,她年岁小,身体又不好,母亲来县城不方便带她,后来年纪大了些,秦桑身子利索些了,母亲却病下了,她上街除了请郎中抓药便是当东西换钱,也没有心思闲逛。

    再后来去了长安,做了那劳什子的公主,日日被关在皇宫中,更是没什么机会上街了,独独一次上元节溜出去随五皇叔一起赏花灯,还被罚禁足了半个月。

    这样看来,秦桑觉得自己的短暂一生着实无趣得很,幸而她身上没钱,否则今儿一定要在这街上大肆挥霍。

    这会儿秦桑站的地方是东街的戏台前,台子周围设了栅栏,台上有人在唱影子戏。

    在这边生活了这样久,秦桑从未听过当地有名的影子戏,她觉得自己以后也不定有机会听了,不妨借着这次机会听上一场,了了遗憾。

    然而秦桑拼了命挤到人群前头,就被告知坐席已经满了。

    她立刻道:“我可以坐在地上!”

    对方高傲地昂起下巴,“地上也坐满了!”

    秦桑:“……那站着也行。”

    对方便指向护栏里头,示意她自己看,秦桑顺着望去,就瞧见戏台前乌泱泱全是人脑袋,怕是得挤成纸片才进得去。

    秦桑有些失望,但还是不死心,“那我想看怎么办?”

    对方扬了扬下巴,让她看看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