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考不中,我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家人了。”陈平眼中暗淡。

    “不必背负这么多。”江暮寒看他,轻笑道:“这不过就是一场寻常的考试罢了,考试这个事,本来只是个检验。”

    “你认真刻苦,不眠不休。到了这种检验的日子,不该兴奋才对吗?”

    “这不是个关卡,更不难捱。除了考试之外,这世上还有任何事情,是你付出了多少便能回报多少的吗?”

    陈平站在原地,心里端着的那口气,却忽然散了。

    他寒门出身,为考科举耗尽家财,屡次不中也每每想过放弃。可江暮寒说得没错,唯独在科考上,他还有翻身的机会。

    四月,顺天府府试开考。近万考生有如潮水般,涌入了考试院中。

    “魏先生饱读诗书,此番必能高中。”

    “先生只管考试,后方一切有我们。”江暮寒左前方,朱前跟在一个人身后,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瞧见那人了吗?此人名叫魏闲,今年五十有余,是此番府试呼声最大的人。”张程小声跟曾安说话,神色中带着些不忿。“我后来才听人说,那朱前有这么大的底气,就是因为他早早地将魏闲接到了客栈,祖宗一样供着!”

    “就等着魏闲考上了给他翻身呢。”

    “这是小店特意给先生做的点心,先生拿好了。”朱前狗腿般献上食盒。

    魏闲抬了下眼皮,满脸倨傲:“嗯。”

    “那朱某便送到此处了,先生慢走。”

    对方拎着食盒就走,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朱前一回头,看见了江暮寒一行人,冷笑连连:“我当是哪来的乌鸦,原来是一群自以为是的黄毛小子!”

    “初出茅庐就想拿下高名,分明是白日做梦!”

    “你……”张程怒极,却被方淮安拦住。

    “科考在即,莫起争端。”

    朱前一扫阴霾,趾高气昂地抬脚离开。

    “朱前。”江暮寒叫住他,他顿住脚步,警惕地看着她。“这两日倒没听说还有什么人去了云来客栈。”

    他可是用这个借口,赶走的周县一行人。

    不等朱前反驳,江暮寒微微一笑:“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