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吗。”

    野摇摇头。

    “那最好别去。”苍把书放进抽屉。

    野看着他眼睛眯了眯,“苍少管的挺多。”

    苍顿了一下,转过头来一笑,“你做的巧克力,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对了。”野拿出一个纸质手提袋,里面是蓝白的裙装,“这件礼服,还给你。”

    “还给我做什么。我又不穿。”

    野一噎,“嗯……不能白拿别人东西啊……这件礼服应该很贵吧?”

    “再贵也贵不过你,送给你的。”

    野看看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只好把它又收了起来,“那个,等我下次……”苍问,“野,家里出事了吗。”

    野的手略一停顿,有什么事能够逃过他们这些豪门太子爷的耳目呢。她静静地说,“嗯。我爸爸妈妈在城郊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里,但已经没事了。”

    “如果有需要我帮你的地方就告诉我。”

    又是这样,野心想,他们,真的,很乐于助人。南宫霨那句“不想身陷囹吾,就不要轻易亏欠”在她脑海里盘旋着,她呼吸得很慢,等他说完她轻轻一笑,“我知道了,谢谢你苍。”

    野在学校,其实过得很寂寞。没有什么女孩找她说话,一条从教学楼通往食堂的两边生长着大大樱花树的路,她独来独往。

    有男生对着她指指点点,却又不敢近前,野走在他们低窃的言语里,低垂着眼帘。

    她仍有心事,父母住院,需要花不少钱。

    她当然不缺钱。但问题在此。那些钱,是她自己的。是南宫霨给她的。和她的父母,毫无关系。如果她付医药费,她的父母会猜忌。如果霨付,就相当于父母欠了南宫霨的债。

    她几乎不管事,到现在除了用以移植的肝脏的钱,医院里所有的费用都是南宫霨支付的。知道内情的人就会怀疑,凭什么铁石心肠的南宫霨要帮他们呢。她渐渐觉得她所希望的瞒天过海,其实早已漏洞百出。也许已经有人清楚她和霨的关系,之所以不声张,只是碍于他的权势罢了。

    她心里不是没有罪恶感,南宫霨越宠她,那种罪恶感就越明显。她凭好看的皮囊讨他欢心,换来了不为人知的一笔又一笔财富,一项又一项特权,这些,她甚至不愿和父母分享。她自私自利到了极点,于是可以游刃有余地善良,她表面谦卑实际狂妄的言行之上,罩着南宫霨无边的荣宠。

    野有点怕了。薄秋和苍,他们同样聪明强大,难以应对。她若真想长久地依赖南宫霨,必须和他们保持距离。即使这样,南宫霨,那个狡诈贪婪像狼一样的男人,真的可以被她栓住吗,她没自信。

    平静的一天过去,夕阳悠悠悠悠地沉下,金红光线下野收拾着书包,那封情书从抽屉里掉下来,野才想起有表白这回事。

    她拾起了那封信,光线铺在上面,一层灿烂的光泽。野想着,最好,还是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