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攥紧了拳头,愤愤道:“我他妈刚还完房贷,房子就没了!这半辈子累死累活都不知道图个什么。”

    “现在就图个平平安安。”有人接话道:“活着就好,人活着就还有希望。”

    车里人没有什么聊天的兴致,哪怕是在诉说着不满愤怒,都没有人搭话。

    喻安抱着便当盒,突然问道:“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你们可以借我用一下电话吗?我想给我爸爸打个电话。”

    在研究所生活这么多年,喻安跟父亲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父亲很少来看他,回回来了也不陪着他玩儿,只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学习吃饭,再在他睡觉的时候离开。

    喻安有的时候甚至会茫然,父亲到底爱不爱他。

    或者说,父亲对他好,给他准备生日礼物,让他在密盾接受治疗延续生命,都只是因为他是妈妈的儿子。

    父亲的电话一年里没几次能打通,可喻安现在很想给父亲打个电话。

    “叔叔阿姨,我——”

    “废什么话,没看到大家不想借给你吗?”刚才跟喻安有过节的干瘦男人趁机开着嘲讽。

    喻安跟男人的争执早就落在了别人眼里,这些争执对别人来说,代表着麻烦。

    没人想沾上麻烦。

    喻安的话被打断后,他环顾着车上的人。只有一个小朋友不顾奶奶拉扯,把自己的小手机给了他。

    可惜,小手机是玩具手机,打不了电话。

    车子颠簸着行进半路。

    负责护送他们的军车拦了几波丧尸小队,接下来的路并不远了,只需要再坚持坚持,他们就能抵达安全的基地。

    喻安往后扒拉着玻璃。

    最后一辆军车没了影儿,开车的司机明显也看到了,他语气有点慌:“车呢,跟着咱们的车是不是不在了?”

    “你开你的,他们会跟上来的。”

    “对啊,你开快点,不用管他们。”

    司机被催促着开快,可是心里还是没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