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烈回过身来。没有说话。

    狗子与主人站在同一战线,黏黏糊糊的扒住闻烈的裤腿不撒爪。

    赵含已经站起,他紧接着说道:“你养过狗么?”

    闻烈低下头去看毛已经炸起来的老狗,意味不明的神情,“养过。”

    急切的时刻似乎已经过去,不必再为谁的着急离开而伤脑筋。所以面对忽然之间只剩下他独自一人的房间,赵含心中才会闪过一瞬的无奈。

    “叮咚”门铃这时造化弄人般的响起,赵含在门铃发出的那一刻已经动身。

    拉开门的那一刻,赵含难免失望。

    门口站着的,不是去而复返的人。是狗粮送货上门的人,放下几个袋子后离开时不忘提醒几天后就是狗子修毛的日子。

    赵含客气的把人送走,回到沙发坐下。面前茶几上的家用医药箱还未整理完毕,但他没有动。狗子察觉到主人的情绪,感同身受般安静趴在主人脚边陪伴。

    留下来,相遇以来,赵含对人最直白的话。他来不及思考脱口而出的挽留。这话的直白如此清晰,他与对方不会不知道里面暗含的意思。

    他被拒绝了。

    失落之外,落空之下,是赵含再一次的直面自己。他很少这样审视自己,从前他装在光明正大的模子里,他不需要。

    而现在,遇上这个人,他开始频繁的思省自己。每一次,他都看到一个令他惊讶的自己。

    一个开始涉猎灰暗涌流的,做出直白轻浮明示的,脱离循规蹈矩的,明目张胆踩着道德底线的人。

    他三十年的人生实在令人惊讶的干净,夸张似一个装在规矩套子里面虚假人物。以至于被自己此时的脏弄得几乎惊讶。

    他好像正在落入那种他尊重理解但不曾涉及的生活。

    这是一种崭新的试探,靠近,暧昧,失落以及些许失控。

    “然而”赵含听见自己的声音打破安静的客厅。“我甚至没问他的号码。”他以嘲弄的口气安慰自己。“也许问了,他也不会给。”

    几天后,拉着及他腰身的狗子下车走进店里的时刻,他复又想起这个勉强算得上安慰的答案。

    店里新来的男招待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狗子,引着他走向前台办理洗护单。

    缴完款,男招待又领着他往里走。

    路上赵含提了一句,原来的女招待呢?他是常客,和一脸阳光笑容的女招待相处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