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跟前,街上本就没几个人,加之此刻天色已晚,街巷之间更是空荡荡的,胖子倒也不用担心惊世骇俗,御气凌空,径往城北掠去。

    街边的商铺大多关门闭户,云羿、云岚和清风循着街道前行一段,见一家酒肆虚掩着门,推门而入。

    酒肆里并无酒客,只有一个肩上搭着抹布的伙计,趴在一张桌上扯呼噜,桌面上铺着一滩自他嘴里流出的口水。

    云羿上前拍了拍伙计的肩膀,后者惊醒,急忙起身擦了擦嘴,取下肩头抹布,擦掉了桌上的涎水。

    店里烛光不很明亮,那伙计未看到云羿身上的血迹,但见他是一身道人装扮,皮笑肉不笑地道:“道爷,您吃点儿甚么?”

    “切三斤羊肉,再烫壶酒来,外面风寒,贫道一行暖暖身子。”云羿自怀中摸出一枚碎银给他。

    那伙计接了碎银,兴冲冲地转入厨房忙活去了。

    “师父,你坐。”清风拉过凳子。

    “你也坐。”云羿点头坐下,指着云岚道,“云岚虽是异类,却多次救为师于危难之中,你当以长辈之礼相待,不可轻慢。”

    清风应了声是,正要请云岚落座,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扭头问云羿:“也称师叔吗?”

    不等云羿吭声,云岚便主动道:“叫我姑姑就行。”

    清风叫了声:“姑姑。”云岚欢喜落座。

    过不多时,伙计端上了羊肉切片和酒水,道声:“三位请慢用。”退了下去。

    清风抢先提过酒壶要为云羿斟酒,云羿摆手道:“没那么多臭规矩,给你自己斟满。”

    “啊?”清风一愣,道门极重尊卑,他在丁甲派干的一直是伺候人的活儿。

    “外面风寒,饮点酒暖暖身子骨。”云羿笑道。

    “我……我喝得么?”清风问道。

    “有甚么喝不得的?浅酌几盏不打紧。”云羿点了点头。

    清风听得此说,坚持着先给他和云岚杯中斟上,再往自己杯里斟了小半杯。

    “好香。”清风凑上鼻子闻了闻酒香,举杯抿了一小口。

    云羿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得莞尔一笑,道:“之前不曾喝过?”

    清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