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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女人的样子容貌端庄,打扮得体就不想狡诈之徒,应该是无意之举。又见她娇滴滴,悲切切,不由得让人生怜。既然发生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关山月说道:“大姐,放心,既然是我撞坏的我会陪。”女人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悲戚戚地说道:“赔得起吗?这是天要亡我呀?”

    关山月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还是值钱的玩意?于是问道说:“大姐,先别伤心,说说多少钱?”大姐抬头看来关山月一眼,见他就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顿时失望起来,说道:“五百万呀,上哪儿弄去?”

    不一会儿就围过来一堆人,小摊小贩们都来看热闹。人多了也说不清啊,关山月道:“大姐,只要有价就好说,咱们找个肃静的地方说说?”女人却是万念俱灰,嘴里嘟囔着:“我这是啥命啊!”关山月蹲下来在她耳边说道:“只要的东西是真的,我就能赔得起。咱们去前边的茶馆谈谈?”

    女人眼睛一亮:“真的?”关山月拿出宝马的钥匙,又让她看看手表,低声说道:“走吧。”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女人心里一喜,能开得起宝马,带得了名表的自然不是穷人,不由得精神一振,扶着关山月的胳膊就站了起来。

    到了茶馆,关山月点了一壶茶,说道:“大姐,我先看看瓷器。”女人也没心思喝茶,把挎包推倒关山月的面前。打开包,把几片瓷器拿出来,迎着灯光先看了看胎质,确实是明朝的瓷器!关山月心里哀叹,这要出血了!把几片瓷器对好后,是一个完整的青花瓷罐子,现在就看看它是什么时期,是官窑还是民窑了。

    关山月仔细看一看,只见这罐子纹饰层次分明,中间绘的是仙人对弈,有松有云有山有草。纹饰沿袭明初常见的一笔勾勒法而又有所变化,特别是中锋运笔所绘的流云和人物,具有独到之处。胎体较为厚重,器型上收下阔。再看足底,敦厚的浅宽圈足带有火石红痕,无款无识。这是典型的黑暗期瓷器!

    黑暗期瓷器又称“空白期瓷器”,指明代正统、景泰、天顺三朝烧制的瓷器。当时由于战争频繁,饥荒不断,皇室内部为争夺皇位发冲突,景德镇官窑生产的瓷器此时因朝野动荡不便书写年款,致使人们对这一时期的官窑瓷器生产面貌认识不清,称之为中国明代瓷器史上的“空白期”或“黑暗期”。

    但是这时期的瓷器价格却是较低的,五十万还行,五百万就不值了。关山月问道:“就这些?”那少妇伸手从包里拿出一个用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器物来,递给关山月。

    关山月打开一看,这是一个三足小笔洗。猛一看釉色如玛瑙一般,似玉非玉,古朴大方,颇有“雨过天晴云破处”,“千峰碧波翠色来”之美妙。关山月忍不住心跳加速,难道是汝瓷?再细看胎质细润,坯体如铜体,其釉厚而声如磬,明亮而不刺目,器物表呈蝉翼纹细小开片,随光变幻莫测。

    关山月越看越心惊,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只是自己从来没见过汝瓷,哪敢确定?稳稳心神问道:“大姐知道的都是什么吗?”少妇说道:“这两件东西是我的嫁妆。那个罐子,找专家鉴定过,说是永乐青花瓷,估价四百五十万。手里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也是个古瓷。我听爷爷说过,他小时候就用过的,所以我自作主张,按五十万估的价格,想一起拿来卖了。”

    这也有可能鉴定错了,倒也可以理解,关山月说道:“大姐是不是遇到困难了?为什卖它呀?”女人叹口气,眼泪又出来了,幽幽地说道:“哎,别提了。我们家原来是开耐材厂的,只是下游客户欠款一直收不回来,导致我们就面临破产。”

    一听耐材厂,关山月就敏感,忍不住问道:“们给谁做生意?”女人说道:“鑫隆特钢,老赖客户欠钱不还。”关山月尴尬无比,就想解释一下,但是女人却没注意他的神情,继续说道:“我家男人一看生意做不下去了,就开始炒股。上半年挣了不少,结果越投越多,谁知从六月份开始一路狂跌。他总想着抄底,又借了朋友不少,结果都抄在了半山腰,这可好,赔的一干二净。”

    女人越说泪流的越快,擦擦眼泪接着说道:“我好说歹说,他才把剩余的钱退了出来还给朋友,最后算算还欠了二百多万。心里不痛快,便常常喝酒,这可好,酒后开车又出了车祸,自己丢了性命不说,还撞死一老一少。兄弟,说我这是啥命呀!”

    关山月惭愧极了,说道:“大姐,对不起,我就是现在的鑫隆特钢的老板。实在对不起,给们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女人也是一惊,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叹口气说道:“也不能怪,他要是不炒股、不喝酒也没事,何况这都是原来老板欠的账。我男人走了一个多月了,我这才收拾心情出来还账来了,没想到咱们以这种方式遇上了。这真是天意?”

    关山月见她通情达理,便说道:“大姐,咱们这叫缘分,既然咱们有缘,我就把这事处理好。看,这事儿咱俩分开说:第一,我过两天就回去,去公司找我,咱们把所有的欠款清了;二呢,再说说这瓷器。这瓷器是明朝的瓷器不假,但它不是永乐年间的,应该是天顺年间的,这价格可就差远了。”

    女人一听要还款,那可是一千多万呀,便说道:“要是能还款,这瓷器咱就不管他是什么时候的了,也就不用赔了。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要是长点眼咱俩也不会撞上,不能赖不是?”

    关山月感动地说:“姐,真是个好人,我也特别敬佩的人品,所以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先说这个瓷罐,刚才我说了,它是天顺年间的,值五十来万还是有的。为什么我敢打这个包票呢?我就是玩这个的,收购鑫隆特钢的钱都是我玩古董挣得。”

    女人说道:“我相信。能承认自己是鑫隆特钢的老板,还说要还钱,就凭这点姐就相信!”关山月说道:“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小笔洗。我估计它是汝瓷,因为我没见过所以不敢断定。”女人打断他的话道:“我说了不要钱就是不要钱,不管它是啥。既然仁义,我也不含糊,喜欢姐就送了。”

    女人越仁义,关山月越想把这件事说明,做人就要堂堂正正敞敞亮亮的,于是说道:“姐,让我说完。这个三足洗要是真的汝瓷,能值大几千万甚至上亿,这要是假的可能一文不值。”女人顿时震惊了,缓了一阵说道:“我爷爷说用它写过毛笔字呢,估计不是真的。就是真的,姐也没有哪命,男人都没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还是那句话,姐送了。”

    关山月笑着说道:“姐,真是个奇女子。”女人不由得又叹口气说道:“姐命不好啊。”关山月见女人悲悲戚戚,不由得心疼不已,就想扇自己几个耳光,真不会说话。但是古玩这东西可不能白拿,于是说道:“我们搞古玩的有个词叫‘打眼’,还有个词叫‘捡漏’,所以我就赌一把,还是五百万,这两件东西我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