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肃王府,夏霆云还在思考着楚熠然的问题,他明白那两愿,问的是他是否要那个储君之位,那个位置他确实是要的,而且是必须得到。重要是这个白羽为什么试探他,难道是要投靠他?白羽的武功确实很不错,是个高手,可惜朝堂之争,一个江湖人能做到的事太少。

    楚熠然游完湖就很是畅快的回客栈休息,对于这个储位之争,他不会插手太多,毕竟未来的燕帝若是太弱了也不够看好这天下的。他会做一个旁观者,看他们的手段如何,心性如何,适当的去为大燕选择一个最合适的君王。

    梳洗好,楚熠然坐在案前翻看着书,时渝殷勤拿着一封信过来,“公子,有封信件到了。”他有些好奇的多看了信封几眼,信是从天重山那里直寄过来的,应该是长老们的书信。

    楚熠然接过信,信封上的字迹是红衣的,他唇角略弯,将信封拆开抽出了里面的纸,纸上寥寥数语,‘展信安:宫中岁月静好,朝看云海暮伴彤霞。近日跟随大长老身旁,所识所知良多,颇有所得,也越发觉得你之不易。大燕风云变幻,恐难轻易脱身,出门在外,望君保重,切莫为我烦忧。’

    没有什么缠绵悱恻的甜言蜜语,简单几句看来,落到心底,竟觉得是满目相思。习惯了有红衣相伴左右,这次出门还不过半月,已经是觉得许久未见了。从来不知相思苦,识得相思字,已是长相思。

    按捺住满怀情愁,轻轻将信重新折好,“明日的杏叶文会,满城才子文人相聚,朝中文官有不少人参加,有大燕文坛之首的窦老在,这些王爷们应该也会前往。”

    时渝点头,“是,王爷们都或多或少受过窦老教导,皆需称一声先生的。”

    “那明日便一起见见这些王爷是何等风采吧。”楚熠然微微笑了笑,明日必是不能放松的一日,那些王爷可都是人精。

    杏叶文会是在大燕文坛里德高望重的窦文昌十年前开始,每年在银杏叶黄时所举办的一场文坛盛会,邀请全天下才子参加,谈文论画各抒己见,能在文会上出彩的,也从来会步步青云,得享所愿。在五年前,燕帝亲临了那年的文会,更是将这文会推向了高峰,从此是天下闻名,人人趋之若鹜,以求一鸣惊人名利双收。

    东城鸳鸯湖畔北,十里银杏林,如今正是满林金黄,树杆挺直,枝叶繁茂,满树冠金灿灿胜之骄阳,银杏叶随风若金蝶舞翩翩。树下桌椅错落摆放,几处长桌还备下了果品糕点与热水清茶,供人食用,还是清晨时分,已经有不少文人踏叶而来。

    几个王爷来时已经是午后,是在宫内议事完毕后一起过来的,六位男子各具丰采,跨马而来是潇洒无边,一路而来让百姓们也是纷纷侧目,大燕的未来可都在这些王爷身上,看他们这般俊秀精神也是让人悦目安心了。

    为首皇长子永王夏沛瑢,其右侧是同母所生的二皇子怀王夏嘉扬,左侧的则是肃王夏霆云,翼王夏乘风、敬王夏文彦、昭王夏闵良则在他们身后,六人策马踏进银杏林中,顿时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永王与怀王长得七分相像,面白唇红杏眼,看起来很是温和。翼王夏乘风眉宇疏阔,看着就是个光风霁月的潇洒人物,敬王略显单纯呆愣,昭王则是年岁最小,一身少年意气的活泼。六兄弟看起来,倒是夏霆云最为严肃冷厉一身傲骨不屈,未有富贵乡里养出的奢靡慵懒之气,确实是军旅之人。

    王爷们驾临,众人纷纷上前相迎见礼,窦文昌已近花甲之岁,发须略白,眸如朗星精神奕奕,被弟子们拥簇着走过来。众王也未拘礼,先行了个弟子礼,给足了窦文昌的面子,窦文昌还了一礼,“各位王爷驾临,是此会之幸事,今日这里笔墨文章无数,各位王爷不必拘束,尽管随意观赏评点。”

    寒暄几句,几个王爷也照着平日的习惯各自散了,永王怀王两人一处,肃王翼王一处,而敬王和昭王一处。随意转了转,夏乘风就拉着夏霆云躲到了较清净的地方,每年都走这么一趟,实在也是没意思得很。

    想起今早的事,夏乘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三哥,你才刚回来,等寿宴结束又要去罗城巡防,这一去又是两个月,今年又要外面过年了。”

    “都一样。”在不在宫里过年,夏霆云并不在乎,反正那个宫太冷。

    “不一样。”夏乘风摇头,“在家里终究是比较好的,更何况现在、”他话没有说尽,现在正是争那个位置的时候,三哥总不在燕都,还是颇为不利的。

    夏霆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

    一阵清风吹来,不少银杏叶飘落,夏霆云仰头看了看树上,环视了一圈,忽的发现在旁边十几步处的一棵树上有人坐在那里,银袍墨发人如玉,掩在一片金灿之中宛若映着祥光的仙人,是那位白羽。注意到夏霆云的视线停留,夏乘风也看了过去,一见惊艳,“这是哪家公子?这般好风采。”

    楚熠然也低头看向了他们,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另外一杆横着的树枝,夏霆云略点了下头,一边回答夏乘风,“他叫白羽,我之前见过两面,算是江湖人吧。”

    “这般的江湖人?哪个门派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