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敛心神,心说也许是刮过来的石头砸地,就跟着那几个影子蜷缩着往后面走去。

    走了八十几米,我感觉中地八十几米,也许远远不止,我们就看到下一辆车的车灯。这辆车已经翘起了车头,我们上去,跳到车头上,发现里面地人已经跑了出来。我们在车后十几米的地方找到了他们,有一个人风镜掉了,满眼全是沙子,疼得大叫,我们围成风墙,用毛巾把他的眼睛包起来。

    我们扶他起来,继续往前,很快又叫住了一辆车,车里三个家伙正在打牌,我们在车顶上跳了半天他们都没反应,最后我用石头砸裂了他们的玻璃,此时半辆车已经在河床下面了。

    把他们拖出来后,风已经大到连地上的石头都给刮了起来,子弹一样的硬块不时地从我们眼前掠过去,给打中一下就完蛋了。有一个人风镜被一块飞石打了一下,鼻梁上全是血,有人做手势说不行了,再走有危险,我们只好暂时停止搜索,伏下来躲避这一阵石头。

    几个人都从装备中拿出坚硬的东西,我拿出一只不锈钢的饭盒挡在脸上,高加索人拿出了他的《圣经》,但是还没摆好位置,风就卷开了书页,一下子所有的纸都碎成了纸絮卷得没影了。他手里只剩下一片黑色的封面残片。

    我对他大笑,扯起嗓子大喊:“你这本肯定是盗版的!”还没说完,一块石头就打在了我地饭盒上,火星四溅。饭盒本来就吃着风的力道,一下我就抓不住,打着转儿给刮了出去,消失得没影了。

    我吓了个半死,这要是打到脑袋上。那就是血花四溅了,只能抱紧头部,用力贴近地面。

    这个时候,突然四周一亮,一道灼热闪光的东西从我们的一边飞了过去,我们都被吓了一大跳,我心说我操,什么东西这么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前面又是三道亮光闪起,朝我们飞速过来,又是在我们身边一掠而过。接着我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那是镁高温燃烧的气味,心里立即知道了闪光是什么东西——那是给裹进风里的信号弹。

    我不禁大怒。心说是哪个王八蛋,是哪只猪在这种天气下,在上风口放信号弹,怕风吹不死我们想烧死我们吗?时速一百六十公里以上千度高温火球。打中了恐怕会立毙。

    但是转念一想,就知道不对了,这批人都训练有素,怎么可能会乱来。在探险中,发射信号弹是一种只有在紧急的时候才会使用地通信方式,因为它的传播范围太广,弹药消耗大,一般只有在遇到巨大的危险。或者通信对象过于远的时候才会使用。现在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他们竟然也使用了信号弹,那应该是前面出了什么状况。

    我看一眼四周的人,他们都和我有一样的想法,我就做了个手势,让三个没受伤的人站了起来,我们要往那里去看看。如果他们需要帮忙,或者有人受伤。不至于没有帮手。

    这不是一项说做就做。或者是个人英雄主义地差事,我刚站起来就被一块石头打中肩膀。我们都把包背到前面当成盾牌,调整了指南针,往信号弹飞来的方向走去。同时提防着还有信号弹突然出现。

    走了一段时间后,我们也不知道自己的方向有没有走歪掉,不过在一百多米开外,我们看到了三辆围在一起的车,但是车的中心并没有人,已经离开了。我们在车子地周围搜索,也没有发现人,但是车里的装备没有被拿走。

    车子正在下陷,我们打开了车子的后盖,心说至少应该把东西抢救出来,就在刚想爬入车子里的时候,又有信号弹闪了起来,在离我们很远地地方掠了过去。这一闪,我们发现发射信号弹的地方变成了在我们的左边,离我们并不是很远。看样子我们的方向确实歪了。或者是发射的人自己在移动。

    我们背起装备,虽然非常的累,但这样一来风却不容易吹动我们了,我们得以稳定了步伐,向信号弹发射的地方走去。走着,走着,我们忽然惊讶地看到,前方的滚滚沙尘中,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地轮廓。

    狂风中,我们弓着身子,互相搀扶着透过沙雾,看着那巨大的轮廓,都十分的意外,一下子也忘了是否应该继续前进。

    边上的高加索人打着手势,问我那是什么东西。这个家伙有一个惯性思维,就是他现在在中国,那么我是中国人,在中国碰上什么东西都应该问我。

    我摇头让他别傻,我心里也没有底。

    平常来讲,毫无疑问,在我们前面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如果不是一只中年发福的奥特曼,那应该就是一座巨大的山岩,这是谁都能马上想到的,但是我们来这里地路上是一马平川,并没有看到有这么高大地山岩。

    这山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是我们集体失神了,都没看到?我心里说,又知道不可能,首先最重要地是我们一路过来都在寻找这种山岩,因为我们需要阴凉的地方休息,这种山岩的背阴面是任何探险队必选的休息地。而平时的戈壁上,这样孤立的山岩并不多,所以如果有我们肯定会注意。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么大的山岩,是一个避风的好场所,那些信号弹,也许是通知我们找到了避风的地方。

    我开始带头往山岩跑去,很快我就明显地感觉到,越靠近岩石,风就越小,力气也就越用得上,跑到一半路程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前面有五六盏矿灯的灯光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