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吕丘建将帐篷收起塞进包里,把遗留下来的垃圾清洗干净,检查一番没有发现什么遗漏之后重新和娜塔莉登上了前进的旅程。±

    背东西这种活儿自然是由他来做,娜塔莉身穿冲锋衣、手持越野行走杖跟在了他的后面;在紧靠怀特河的山间小径上行走,可以品味到独特的旷野风光,偶尔还可以看到同样背包旅行的徒步者旁若无人的在河里游泳嬉戏。

    美丽的风光、清新的空气、山间吹来的威风,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让人心旷神怡,“数学家也会喜欢旅行么?”,看着吕丘建兴致勃勃的样子娜塔莉忍不住问道。

    “没有比自然风光更能让人放松的了!数学家可不都是喜欢在房间里埋头钻研的家伙。”,吕丘建听到娜塔莉的呼吸有些加粗,于是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开始给她讲述数学家和旅行的故事。

    “有许多数学家非常喜欢户外旅行,最有名的大概是柯尔莫哥洛夫了吧!”,吕丘建背靠大树,娜塔莉慵懒的趴在他的腿上听他讲故事,“1929年夏,柯尔莫哥洛夫与亚历山德罗夫乘船从雅洛斯拉夫尔出发,沿伏尔加河穿越高加索山脉,最后到达亚美尼亚的塞万湖,在湖中的一个小半岛上住下。在那里,享受游泳和日光浴乐趣的同时,亚历山德罗夫戴着墨镜和巴拿马草帽,在阳光下撰写一部拓扑学著作,一问世即成为经典。”

    “柯尔莫哥洛夫的许多奇妙而关键的思想往往是在林间漫步、湖中畅游、山坡滑雪的时候诞生的。1962年访问印度时,他甚至建议印度所有的大学和研究所都建在海岸线上,以便师生在开始严肃讨论前可以先游泳。”

    “哈哈,那这些学校的假期一定是根据台风到达的时间来安排的!”,娜塔莉忍不住笑道,“不过这主意听起来似乎不错!”

    “在我的国家,有位江南的蔡教授同样喜欢旅游,他旅行了60多个国家,写作了250首异国情调的诗歌。”,吕丘建抚摸着娜塔莉的头发,用温暖的声音说着这位蔡教授的故事,“他在巴黎拍摄地铁车站,在布达佩斯的酒吧里和素不相识的姑娘翩翩起舞,对了他的诗歌还留在了以色列的明信片上: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像一束子弹,穿过暗夜的墙。”

    “数学家浪漫起来,比那些艺术家更为迷人啊!”,娜塔莉痴痴地看着吕丘建的脸庞,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来的阳光将他的面庞染成金色。

    休息了一会儿,喝了点水俩人继续前行;闯过绵延曲折的山路,一边听着吕丘建滔滔不绝的故事,一边欣赏山间的美景,俩人的步伐也显得轻快许多。

    小路的前方出现一条岔路,沿着岔路向上,不一会儿一座神奇的现代化教堂出现在高大落叶乔木森林中。

    在巨大的岩石和彩色石板上面,四排粗大的方形钢柱支撑起高高的屋顶,一些稍微细一些的钢柱在支撑柱上方交叉,组成一个个美丽的菱形图案,所有的墙壁都是由玻璃幕墙组成,在灯光照耀下宛如仙境。

    “哇,简直太漂亮了!”,娜塔莉忍不住加快了步伐;到了教堂跟前,两个白人男子正在用工具将钢柱上的螺丝扭紧,另外一个背包客打扮的老年男子正在一边看着他们工作。

    “欢迎来到荆棘冠教堂!”,那两名工人笑着打了声招呼,就继续各自忙碌去了,看上去这座美丽的建筑竟是他们两人独立完成。

    娜塔莉走进教堂参观,而吕丘建则留在外面打量着这座建筑的线条,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一旁的老人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我看到了数学美!”,吕丘建指着那些美丽的菱形构造,“它既是简洁的,又是变化的,充满了几何简洁美的经典之作!”

    “基本元素是一种最简单的菱形体,变化的只是数量,因此,又体现了数量美学价值。”,那名老年男子忍不住出声附和。

    “您也是研究数学的么?”,吕丘建忍不住好奇起来。

    “额,早些年我曾经研究过一段时间的数学,后来发现自己不是那块料就改行了!”,那名老人的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我去问我的老师,自己是该从政呢还是经商?老师说从政的那些家伙都是聪明人,你还不够聪明,就去经商吧!于是我成了一名商人!”

    这个故事好像在哪里听过,吕丘建回忆了下试探着问道,“您的老师是陈省身先生吧?”

    “对!你是怎么知道的?”,老人显得有些惊讶。

    “那么看来您就是西蒙斯先生了!”,吕丘建伸出右手,“您说您不是研究数学的料实在是太谦虚了!陈-西蒙斯几何定律简直让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