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诣神色郑重,“那道士是有一些本事在身上的。儿臣第一次见那道士,就觉得他仙风道骨,像个老神仙,接触中,他给儿臣的感觉就更博学,他随手指了一个方向,说在冀州府郊区是有矿产的,有商人顺着他说的地方开采,果然发现了大量的铁矿。之后,在暗查冀州府事情没透漏前,他就算的冀州知府郑海山和他夫人不得好死,随后,郑海山撞死在府衙牢房里,他的夫人次日自杀在街上。”

    “这两件事儿显了应,儿臣注意到了他,便让他为自己卜了一挂。谁知,他算出儿臣婚事不顺,是孤寡的命。这次在回京途中,儿臣听说父皇您为儿臣定了礼部尚书秦为民家的长女为侧妃,可是,秦氏在赐婚第二日突生怪病,毁了容,这门亲事就作废了。儿臣想起那道士的话,觉得这是在显应。若是没错,那儿臣与孙家的那门亲事也不能长久。儿臣都二十有三了,王孙贵族中,像儿臣这个年纪的,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父亲,而儿臣还是孑然一身,父皇好不容易赐门婚事,又会都作罢,这不是孤寡一生,子女缘薄的命吗?”

    冀州知府夫妻自杀,褚鸿麟心里没有多少的感觉,反而觉得如此便宜了他们。而为褚诣定的那两门亲事,却听进了他的心里。一门秦家那姑娘毁了容,被他收回了赐婚,另一个被自己暗中留下,也断不能再赐给自己儿子,冥冥中真是自有安排,这可不就是婚事不顺吗?

    难道,那道士真有一点本事,能将人命算的如此精准?

    褚鸿麟望着自己儿子的目光变得分外复杂,原本对此抱有迟疑的态度也开始有所动摇。

    褚诣将自己父皇的反应收在眼底,心里略有得逞。

    在道术这种事儿中,不信的从来只有褚诣一人,他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

    但是,他清楚自己父皇信不信这种东西。他的父皇能做到帝王,除了本身是一个大智慧者,他是坚信自己能有如此成就,是有莫大的命运之神眷顾的。什么天权神授,什么自己是神仙下凡,是上天之子,这种神话的话起先是让自己在百姓之中的形象更加神话神秘,也能加强自己的统治,让这些百姓更加信服追随,可是,久而久之,他自己也是信得,否则皇室那么多兄弟,为何偏偏他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在夺嫡大战中脱颖而出,坐上九五之尊的宝座。

    所以,他拿这跛脚道士的话来说玄事儿,即使父皇嘴上不认,他的心里一定会有所迟疑。

    反正他是将一切都算计好了,秦慕瑾不管是美是毁容,他都娶定了。

    褚鸿麟出神,在判断他的这些话,停顿一会儿后,语带安慰,“这些东西都是可以破解的。子津,你不要担心。”

    “这样,朕将你的这件事儿交给司天监,他们会破解的。父皇答应你,一定让你团团圆圆,子孙满堂。”

    “司天监看的是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褚诣说,“儿臣说的这些是术士,术业有专攻,咱们司天监不一定能破解。”

    他坦诚说,“不瞒父皇说,从那道士给儿臣卜了这挂后,儿臣追问了他,他倒没有任何的隐瞒,给儿臣指了一条明路。”

    褚鸿麟注视着自己儿子,沉吟片刻后,说,“你说,父皇会为你做主的。”

    褚诣并没有着急去说这什么明路,思量片刻,问道,“儿臣在冀州府是见过礼部尚书秦为民的长女的,刚开始并没有做什么想,只想着依靠她的身份掩饰去冀州府的真实目的。后来有一次和她出去,正巧碰到那道士,那道士说这秦氏算是儿臣的贵人,有她,儿臣这孤寡的命数也许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