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将她带入延英殿,而是一直往内宫走,来到了御花园里的清晖殿中。这清晖殿在花园的东北角,四周清幽凉爽,殿中门窗穹顶皆是西域的玻璃,透过这些玻璃能观赏到与平时不一样的月亮。月辉洒落,别有一番意境。

    她仰头望着天边的月亮,想起不久前和澹台成德在月亮谷看到的月亮,心中百感交集,叹了口气。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皇帝来了,与白天不同,他身边一个人都没跟着。

    谢罗依默默地行了礼,回答他道:“臣妾突然想到一句话。”

    “哦?”皇帝道,“什么话?”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皇帝笑道:“明月是谁?沟渠是谁?”

    “明月自然是陛下,”谢罗依含笑说完,又咬牙切齿道,“沟渠当然就是那些挑拨离间的小人。”

    皇帝笑意更深了:“阿罗,你是在说朕昏庸啊。”

    谢罗依道:“陛下现在不昏庸,可马上就要昏庸了。”

    “你可真敢说啊。”皇帝抚掌道,“既然来了就说说看要讨什么罚吧。”

    谢罗依道:“臣妾也是为陛下着想才没将清越郡主的事儿说出来,陛下该奖赏臣妾才是。”

    “欺君是死罪。”

    “陛下要赏臣妾死吗?”

    皇帝道:“你这条命先欠着吧。”

    谢罗依喜笑颜开,躬身道:“那就请陛下将清越郡主放了吧。”

    皇帝面色一寒:“你这是得寸进尺啊。”

    谢罗依道:“留着清越郡主对陛下半点好处都没有。何苦呢?”

    皇帝道:“临川王为她说谎话框朕,你为她深夜入宫求朕,怎么能说没好处呢?”

    谢罗依道:“陛下留下此女说不定会落下把柄被色利熏心的临川王利用,说陛下与他抢女人,藏入宫闱,懈怠政务,这且不是毁了陛下的名望。”

    皇帝嘲笑似地看着她道:“那阿罗说怎么办?”

    “不如将清越郡主交给臣妾,一来臣妾可以帮陛下挡灾,再有人议论就说是臣妾霸道善妒,不能容人;二来这清越虽给了臣妾但实际上还是在陛下手中,陛下要打要骂随时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