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罗依伤心不已,几乎一夜未眠。听见窗外的鸟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真的爱上他,所以当皇帝问她意愿时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早知如此,她会离他远远的……

    早知如此,她会告诉他她爱他,不能失去他,他得好好活着,不能真成了别人口中抛妻弃子的坏蛋……

    一念至此,心痛如绞,捂着嘴又轻轻抽泣起来。也不知折腾了多久,天蒙蒙亮时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睡梦中有人急切地唤她,费力地睁开眼见是孟谈异。

    “怎么了?”她眼角仍有泪痕。

    孟谈异道:“连翘走了。”

    她一惊,支撑着从床榻上坐起,孟谈异将一封信递到她手中。

    信中寥寥数语,意思是不相信临川王兵败被杀,要去打探消息。另一考量也是因为孟谈异的到来,自己很放心将她交给他照顾。他们两个都有伤在身,跑出去实在危险,希望他们能安心在此地等她的消息。

    “这个傻丫头,这能让我安心嘛!”谢罗依恨恨地将信一甩,“不行,我得去找她。”

    孟谈异将她按住:“你别添乱了行吗,我去找她。”

    “我和你一起去。”

    孟谈异凶她:“你身体不好能到处乱跑吗!我自己去还快些。”

    说完就往门外,又忽然想到什么,叮嘱道:“无论找不找得到,天黑前我一定会回来,你别乱跑。”

    这一天真是难捱,直到天黑时分孟谈异果然依言回来了,但却没有带回连翘,这丫头的脚程也太快了。

    不过,孟谈异出去了一天也不是没有收获的,朝廷在各州郡县发出诏令,缉捕澹台成德手下将领李环。这李环自封龙骧将军、东海王,从南方霸州率兵二万杀将而来。

    谢罗依问道:“那澹台成德呢?”

    孟谈异叹道:“还是没消息。”

    谢罗依失望之余不免怀着一丝丝的希望。

    只有孟谈异隐隐觉得澹台成德此番凶多吉少了,临川王若活着,怎么轮得到手下的人封王呢。

    百姓们也议论纷纷,国内几十年都没有打过大仗了,人们既紧张又兴奋,一些乡绅秀才站在告示前颇有见识地分析说,这李环的封号很奇怪,本朝早已不设龙骧将军的职位,那是开国先祖时才有的封号。而东海王的封号就更奇怪了,那里离临川城很近,李环选这两个封号莫非是在暗示要为临川王复仇?

    孟谈异自然不敢将这些话告诉谢罗依,他只是转移话题与她说起了京都的形势,朝中并没有出现其他官员的调令,谢家应该是暂时安全的,就算是软禁也不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