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子反而像是在赌气。澹台成德没走,怀里的小娃娃粉妆玉琢正咧嘴对他笑,一派天真无邪。

    “我知道你并不是困了,只是想赶我走。以前我做过许多错事,伤了你的心,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才会信,宫里头的那些女人只是用来稳定朝堂与后宫的摆设,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妻子。”

    他说到一半觉得不知再怎么解释,想了许久才道:“我知道你很难原谅我,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背对着他的谢罗依早已泪流满面:“你不用这样,不论是果敢清越还是其他女人,你如何宠幸她们都无需向我解释,我只是求你,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说到最后,她几乎在用仅存的力气在向他怒吼。怀里的小娃娃哇地一声被吓哭了。

    听到孩子越哭越大声,他怎么哄都没用,谢罗依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孩子轻轻地哄着。她脸上仍挂着泪,看着孩子哭得伤心自己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澹台成德将她搂入怀里,心疼地帮她擦泪,只是越擦眼泪越多,他无奈地道:“别哭了好不好,还在月子里呢,要哭坏眼睛了。”

    他越劝她哭得越厉害,浑身颤抖着,快要闭过气去了。

    “依依……”他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劝她,“只要你别再哭了,你要怎样我都答应。”

    谢罗依就在等他这句话,她强忍着阵阵眩晕,哽咽道:“你若真的可怜我们母子就将我们放出宫去吧!”

    澹台成德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搂着她的手臂一僵,心口一阵窒息,竟答不出话来。

    谢罗依见他变色,忙抱着孩子离开他的怀抱,跪在他的脚下,虽然因为刚生完孩子下身一阵阵地疼痛,但她依旧跪得很正式,腰板挺得直直的。

    “殿下放心,妾只想让孩子长于山野,自由自在罢了。至于妾定不会再嫁他人,只愿常伴佛祖,为殿下和大晋祈福。”

    澹台成德一阵头晕,她这是利用了自己的愧疚之心,反过来要挟自己让她离开。

    “我不会让你们离开我的。”他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掏空,站起身想要离开。

    谢罗依放下孩子拦在他面前,不停地磕头哀求:“妾只是个声名狼藉的女人,留在宫里只有一死。殿下若有好生之德,就放了我们吧!”

    澹台成德扶住她的双臂,痛心地道:“你为什么就不信我会保护你们?你为什么非要离开我?你知不知道你们若走了,我……”

    谢罗依哪里能听得进他的话,她已对他毫无信任,即便听到小桃说果敢因获罪被软禁在清宁宫时,她都有种做戏的感觉。

    自从醒来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孩子留在宫里,不能让孩子留在他身边。从前以后他怎么折磨自己都行,但不能让孩子冒险,她既然选择生下他,若不能伴他长大,至少也要护他平安吧。

    谢罗依心里烦躁得不得了,哭也哭了求也求了,为何他还是天生的一副铁石心肠。

    他一条手臂将能将自己牢牢困住,谢罗依觉得自己恨透了他,边哭边打:“天下都是你的,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不肯放过我们!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满意啊!”

    说完她就去抠自己的心,澹台成德慌得忙握紧她的手,但还是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