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一得空,常昱立马来见宴朔。

    宴朔给自己做足了思想工作,这和常昱面对面,再也没有前几日的慌乱。

    “昭郡王。”宴朔行好了礼,自以为很镇静地望着常昱。

    “宴知事。”

    宴朔突然意识到了,原来自己这几日是魂不守舍。

    他只是思念着常昱,想着买些小玩意也好,想着同他分享也好,都只是因为想念着常昱。

    因为常昱在他的世界里参与了太多,几乎和常昱天天见面,可突然一下子之间好几天不见,宴朔就浑身难受起来了。那种感觉压得他什么都做不了,一旦做些什么思念常昱的念头就搅得他泄了气,心底里空落落的。

    宴朔难以想象,一个人能够如此参与他的生活,又如此地搅乱他的心智。宴朔竟然有了一种害怕的心情,他盲目地信任常昱,可他又非常害怕常昱有一天会同他不那么亲近了。

    没有人能够和一个人亲密得不分彼此吧,宴朔能感觉到这会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倾向,可他却不由自主地向着常昱。

    是因为自己在这里太孤独了吗?还是因为他向往着常昱的强大?

    顺天府人人自危,头顶乌纱帽却人人自危,想要交心却可能被人从背后捅上一刀,宴朔被前辈劝告过不要相信任何人,也被心存善意的人所关照过,久而久之,宴朔便形成了做好本职工作,不与任何人交往过深的为官之道。

    通政司内关系融洽,没有其他司的乌烟瘴气。

    他好像有点瘦了,常昱心想,仔细把人从上到下打量下来,脸色也不太好,总是苍白,那黑黑的眼睛沉沉地望向自己,但却好像走神在想些别的。

    常昱心生不满,出声引起他的注意,“宴知事可是散值了?”

    “是,昭郡王也是?”

    常昱应声,不含蓄了,“宴知事可想出去走走?”

    这几日连让宴朔写奏疏的时间都没有,宴朔一连几日都是从常昱的下属那边收到奏疏,心生奇怪,但不愿多想。

    常昱此时所说的出去走走让宴朔异常惊讶,迟疑了一下才点头,“好。”

    常昱直接带人上了棋盘街,进了书铺,一副“你任意挑我买单”的气势。

    之前就拒绝过常昱给自己买东西的宴朔,眉头一皱,立马说道,“昭郡王,真的不用了。”

    常昱随意拿了几本书,塞在了宴朔怀里,“你瞧瞧,这些可是你想要的?”

    宴朔抿住嘴,摇摇头,刚想拒绝,却听见常昱说,“我送你一些东西,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因为我想对你好,恰好我有这些东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