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傲月错愕抬眼,对上秋子闻炙热的双眸,一时有些尴尬:“我只是想把冰糖葫芦给你吃,没想到你还看上我了,看你面如冠玉,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在下只是想看看您手臂上的烫伤。”秋子闻拉开江傲月的衣袖,见她被铁铲烫伤的伤口根本没有处理,从怀里掏出药瓶将治疗烫伤的药粉洒在伤口上,用一条绣着弯月的手帕替她包扎了伤口,沉着嗓音问:“怎么没有处理伤口,昨夜回去江盟主是不是罚你了?”

    江傲月对秋子闻突如其来的温柔感到无所适从,一眼便认出包扎伤口的手帕是她曾经给秋子闻绑靴子的手帕,没想到他还留着这条手帕,慌忙抽出了手:“这点小伤我还不放在眼里,受不受责罚也与你无关,你没看上我,我还得找看得上我的人去。”

    秋子闻不知江傲月为何要装作这幅荒唐样,柔声提醒:“南风街鱼龙混杂,您还是少些……”

    “怎么,帮我包扎了回伤口就当起先生教训起我来了,我堂堂赤炎冥使能有什么事,看你脸色发暗似乎心情不好,还是好好照顾自己吧。”江傲月把冰糖葫芦塞给秋子闻便转身离去。

    秋子闻心中纵然百般疑问,但清楚江傲月忽然回到江涛身边一定有所因由,不与他相认也一定有所顾忌,在她向他主动坦承身份前决不能做出坏事之举,只能默默地看着她走远,装作平淡无波地继续前往庸王府。

    庸王、庸王妃及嫡子秋无风已等在席上。

    “儿子见过父亲,母亲。”秋子闻恭敬地行礼。

    年约四十面容姣好的庸王妃一见秋子闻走入便眼含热泪地站了起来:“回来了就好,早前得知你半路失踪可让母亲好担心,都是我提议让你去找医圣看病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不会怪母亲吧?”

    秋子闻不咸不淡:“不过是被卖入煤矿死了个签了死契的小厮罢了,母亲不必自责。”

    庸王妃佯装诧异:“你还被卖入煤矿了?真是遭了大难,这让母亲怎么过意得去。”

    庸王见此出声:“你也不知半路会发生那样的事,就当是磨炼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不仅腿脚好了还受到赏识成为了三品绣衣御史,明晚皇上的寿宴你也与本王和无风一起去吧。”

    “谢过父亲。”秋子闻顺从垂眼。

    庸王妃热情地招呼:“我们一家终于又团聚了,母亲一大早就亲自给你熬了鸡汤,快来尝尝。”

    秋子闻缓缓落座,看着眼前的鸡汤神色越发冷淡:“母亲往日日日给儿子送鸡汤,现儿子大难不死回来,一定全数奉还。”

    庸王妃目光一滞,但并未慌张:“做母亲的当然只是想儿子好,哪里需要什么奉还,以往让你住在偏院是想让你好好静养,如今你的病好了,我替你收拾了个宽敞的院子,使唤的小厮也给你拨了八个……”

    “就不劳母亲费心了。”秋子闻淡淡抬眼:“原来那院子儿子住惯了也习惯了一人伺候,稍后去找王总管再调个小厮来伺候就行。”

    这话便是绝了庸王妃在秋子闻身边安插眼线的心思,她略微加重了声音:“你这是要辜负母亲的一番心意?”

    秋子闻不疾不徐:“母亲不是说只是想儿子好,那便随了儿子吧。”

    庸王妃也没发怒,依然笑意冉冉:“那便依了你吧,免得我好心办坏事反而让你不自在。”

    秋子闻回以一笑,心里却犹如明镜,眼前之人何时有过好心,不过是披着好心的外皮做着恶毒的事。

    一家人表面其乐融融,背地里各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