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胜看老太太眼睛有些混乱,便两手抓住她笑说:“阿奶!我们到想去!可干爹不让的。”

    老太太神思瞬间清明,先是拍拍心口,又一伸手摸摸身边摇篮里的小兰庭,就笑着说:“也是啊,瞧我这一天天的胡思乱想的,最好谁家的孩子也不要去啊。”她对摇篮点下,又逗弄到:“是吧,奶的大宝贝儿?”

    兰庭是个白胖的好孩子,他奶一逗他便捧场咯咯大笑,老太太开心极了,就说:“快过年啦!你来磕头要钱了!奶说要钱没有?没良心的你转身就走!是不是啊?”

    坐在角落翻花绳的喜鹊忽然抬头,小脸严肃的就对老太太道:“不是!”

    这孩子脸上的布巾已经去了,很明显的疤痕贯穿了整个右边脸。

    礼部巷那家人上蹿下跳的找关系说和,最近甚至朝中还有俩老大人跟陈大胜提了一嘴,陈大胜却没松口。

    他就不能看喜鹊那张脸,一看就很生气。他陈家每个孩子都珍贵,没得被人这样欺负的。

    喜鹊看堂哥看自己的脸,就立刻低头继续翻花绳。

    只老太太一个人笑了起来说:“你这精怪,你说不是就不是了?也算了,我可不敢说歪,只能说好,这平平安安的就好,我从前不敢想有这样的好日子呢,呵呵。”

    就老太太一个人成天说她知足,可现下谁的心里没有一道沟呢。

    李氏想起什么,就取了帕子回头擦眼泪,倒是陈大胜他很认真的去思考娘子的问题,发觉自己刚才还有的运筹帷幄之感,涉及边关却顿时位微言轻了。

    看大家不高兴,一直很少说话的罗氏却忽然开口道:“我爹是战前军祭。”

    全家人闻言微愕便一起去看这小娘子。

    罗氏面红耳赤,拿着针线的手就停顿了下就说:“我爹说,草原上的野人从不祭祀,他们必然败的。”她确定的跟家里人点点头道:“早晚的事儿!”

    这小媳妇眼睛瞪的圆溜溜的,语气充满了笃定感。看她这般讨喜,老太太顿时欢喜起来,就招招手道:“你过来。”

    罗氏愕然,便站起走到老太太面前,陈大胜让开位置,她便被老太太一把捞住拍了几下笑道:“你这孩子也是个有趣的!你咋不爱说话呢?就成天坐着问急了才冒个几句儿,我还以为

    你是个半哑巴呢!这样好,以后就这样,奶喜欢你这样。”

    大家笑了起来,老太太又指指七茜儿说:“你比这个倔驴有趣万倍。”

    七茜儿闻言顿时不愿意了,便撇嘴嘲笑:“万倍?您老连千都数不到,什么时候还数出万倍了?真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这不是你亲我的时候了。”

    老太太脸当下就臊红起来,她顺手拿起东西就掷向她,七茜儿伸手捞住,却是一块一口酥,她顺手塞到嘴里,边吃边挤到她们对面认真的问罗氏:“那打仗还,还祭祀啊?”

    也是头回知道,这世上竟有军祭这样的位置。

    罗氏闻言便急了,她爬起来认真的对七茜儿道:“当然祭祀了,要风云雷电,黄帝马祖,军旗战鼓,天地蚩尤老爷都要祭祀,还有哦,大军开拔之后,只要遇到名山大川,百神祭庙都要好生对待,上酒上肉,烧纸焚香,还得摆阵势,我爹可忙了,真的!可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