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阿执还是尽力说服了自己,既来之则安之,“桃夭姐姐,愿安阁现下可有人居住?这一路上,我好像并未看见有人走动。”

    桃夭举止优雅,挪步到门口,指了指游廊对面的一间房,淡淡道“那间近日住着的正是宜阳,你当认得。这愿安阁原就是为他们这些暗士歇脚用的,一年他们也就在仙老寿辰上聚那么一次,平日里是没有什么人的。”

    阿执轻叹,暗士每日都在外漂泊那里有时间来云巅峰,就算传递消息也是靠苍穹,不过过两日他们也当陆陆续续重返回来,或许她也能见得到家里人。

    阿执思及此处连忙询问“仙老寿辰,我可是能再见到我爹,他应当回来祝贺吧?”

    桃夭面色黯淡,她自是知道阿执盼着与白兴昌见面,只可惜能够前来的暗士只是十之一毫。

    桃夭安抚着阿执,缓缓说道“若你想见,仙老也不会强求你留下的,其实你也不会待在这里太久,作为清羽帮暗士,你早晚都会奔走于江湖,到时你若想回去,也未尝不可。”

    说到这里,阿执兴致突起,龇牙咧嘴笑着,想着继续多探探桃夭嘴下自己将来的去处,憨笑问道“桃夭姐姐,那你可知我之后会去往何处啊?”

    桃夭睨着阿执捂嘴偷笑,这白婉儿果然与传说一般无二是个惹人欢喜的,也怨不得张潼玉为她倾心。

    桃夭扶首佯装不知“这事是徐阁主私下安排的,我说的做不得数。”

    阿执悻悻作罢,想来估计也是与那些暗士一样在江湖上“流浪”,不过这样也挺好正随了她所愿。

    桃夭继而又领着阿执在愿安阁长廊中游逛,仙老寿辰将近回来的暗士们也有十几人,桃夭逢人必介绍她身旁女子正是传说中的剑圣之女白婉儿,那些暗士各个年少英俊,一个赛一个的壮硕,可阿执怎么瞧去都不如张潼玉看着顺眼,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概就是这个理。

    阿执一路端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拖着本就拖拉的长裙还要俯身行礼,没过多久便是满身不快,好不容易拉着桃夭离开了愿安阁,又见仙老亲自走了过来。

    二人行礼后,仙老似是看出了阿执不悦,捧着苍老的笑脸说道“我这清羽帮才貌双全可不止他张念山一人,你若是今日不愿面见他们,来日我再寻个由头一同面见。”

    阿执被仙老这番话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哪里是不愿面见那些人,只是那些人看着她的眼神就似那火红的太阳一般灼灼逼人,不就是五岁饮酒嘛,怎么这么多年还被人惦念着。

    阿执想起自己那些不堪的往事,低头喃喃道“并不是,只是我儿时做的事被那些师兄弟们一直说起,我也不知该回些什么,嗯仙老,可否请你与那些师兄们说一说,我年少的那些事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也请他们不要再与人讲了,可行?”

    仙老撵着一缕白须,格格笑道“这有何难,也罢,你如今早已及?,他们这么做也着实不妥,但你也要记得他们并没有恶意,而是初见你想同你亲近。”

    阿执差点翻白眼,有这么亲近的吗?他们既然都知道这些事,想来潼玉也听说了不少,思及此处,阿执真相把头埋在地里,恨不得穿越回去痛揍当年的自己一顿。

    仙老不常出幽兰苑,桃夭想着仙老定是有事嘱咐才出门寻人,正了正神色,轻声问道“仙老可是有要事吩咐?”

    仙老轻叹一起,提起他的那位师兄他还真是不知如何面对,前些日子徐耀宗问他是否要宴请莫洞庭时,他想着别的事情竟一时大意点了头,可他一向在人面前谨言慎行,徐耀宗也没有多虑只是按照他的意思发出宴请名单,覆水难收啊,每每思念起莫洞庭他都像是被人灌了一碗苦水,酸涩难掩。

    仙老面色难辨,眼看别处心事重重,负手沉声道“莫先生今夜或许抵达,你亲自去接应一下,他不懂武功别让那些凶兽再伤了他。房间也为他预备着,不用太大,清净即可。”

    桃夭应了声是,俯身便匆匆离去。

    阿执眼看仙老面色沉重,又闻他提起那位莫先生,回想着冥山道观,思来那位莫先生与她也是颇有渊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