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那一道题,林谦树这一下午接下去的学习效率变得特别低下,最后索性吞吐着向江易知请假:“我……今天可能是起太早了,状态有点不好。”

    这个借口找得其实很瞎,毕竟两人工作日要起得更早一些。不过江易知看了一眼林谦树赤红的脸颊,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帮着他帮铺满了桌子的学习工具收拾起来放回卧室。

    中午这顿尽管有五个人吃,菜还是剩了不少。两人晚上就着剩菜又吃了一顿。林谦树刷碗出来,看到江易知难得戴上了眼镜,正坐在餐桌旁备课。

    失忆这半个月来,林谦树鲜少看到江易知戴眼镜。这乍一看还有些不适应,不过再仔细瞧,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颜值是天生的高,就算是一副框架眼镜也能衬托出另一种帅气。

    江易知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林谦树正傻站在厨房门口,便以探究的眼神看他。

    “没什么。”林谦树迅速回神,不太自然地抿了抿唇:“……我去洗澡了,你加油学习。”

    “木头。”江易知在背后叫住了他。

    林谦树的背陡然一挺——虽说知道这是江易知对自己的称呼,但自他知道自己失忆后,就鲜少这么称呼自己,骤然被这么一叫,林谦树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被明女士直呼大名的那种恐怖感觉。他回过头结结巴巴地问江易知:“干、干什么?”

    江易知搁下笔走到林谦树身旁,抬手轻拍了几下他的背脊,然后将手伸到他面前:“背上有厨房沾来的絮子。”白色的絮子躺在青年麦色的指尖,看得林谦树莫名喉咙发紧。

    “哦……哦!”林谦树伸手接过絮子攥在手里,仓皇地背过身,“我去洗澡!”

    洗完澡,林谦树匆匆忙忙地回到房间,也不敢看江易知究竟在做什么。他躺回床上,照例刷了一遍相簿,想要从大脑的犄角旮旯里找些记忆出来,然而再次以失败告终。

    看来短期内想完全恢复记忆是不可能了。林谦树翻了个身,失落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打开软件,《今天也要喜欢你》的评论区第一条还是上一次自己投雷自动发布的消息,收藏又掉了两个,看起来更加可怜巴巴了。

    林谦树打开上次添加的书签,继续往下看:

    在我的患得患失中,高一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我拿了个不上不下的名次,数学虽然不像从前那么糟糕,却也算不上好。欧几里得保持了年级第一,休业式那天从乐呵呵的校长手中接过奖学金并拍了照。

    休业式结束后,班长组织在校门口的小饭店里办了个散伙宴——高二开始要正式分科了,班上有些同学去了文科班,不过大部分人都选了理科,这顿饭大概是为了告别高一。

    我和欧几里得都选了理科,我们在接下去的两年中依旧可以做同学。尽管如此,我还是被离愁别绪笼罩着。一想到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不能看到他,“依旧”也变得不美好起来。

    抱着假期之前再看一眼的心情,我去了散伙宴。可欧几里得并没有去,据班长说,休业式结束之后,他就消失了。

    欧几里得是个神秘的人。我没有他的手机号码,他的QQ号看起来也不常用,不能在学校见面之后,我竟然没有一点办法能够找到他。

    暑假前三天,我没有出门,待在家里翻来覆去地看那本《几何原本》。

    说来好笑,后来我在这门学科上逐渐开窍,或许与这三天的反复是分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