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起覆盖在尸体上的外衣。头和身体从脖子处断开,干净利落,可见挥刀那人精于此道。何稼川强忍着恶心伸出手,不敢拿起,怕尸体像熟透的水蜜桃似的溃烂,所以只是翻来覆去摆弄。

    好像没什么异样。

    妖死会现出原形,眼前这个分明是人。

    或许玉揭裘也看走眼了?

    他站起身。

    何稼川本就不是什么谨慎个性,一不小心没站稳,便踢到地上尸体的头。

    他猛地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叫出声。

    他是怀疑地上这个是妖,但他也没打算把妖的头当球踢啊。更何况,眼下他已经打消这里有妖的念头。就在内心疯狂嘶喊开解自己的同时,何稼川猛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怎么说呢……

    脚上的触感……

    何稼川老老实实低下头,也顾不上臭气扑鼻和害怕,直接就去捡拾那颗头。

    他把它拿在手里,意外发现,这颗头轻得可怕。何稼川战战兢兢,艰难吞咽,紧接着,他极为缓慢地翻转了头颅,把切面对准自己。

    那是令他呕吐不止的一幕。

    那之中的颅骨也好,血肉也罢,连带脑髓,已被吃得所剩无几,留下的部分像一碗浆糊,沉积在人头充当的汤碗里。

    而血肉模糊里,又有什么东西马上要探出头来。

    何稼川再也按捺不住,大叫一声扔了出去。

    另一边,小狐狸才恢复少许妖力,身体舒服多了。没想到刚睡醒就被抓去囚禁,全都是因为这个二话不说就砍人的呆吊玉揭裘。

    他们被关在货船的仓库里,只有早晨才有人来送饭。

    小狐狸坐在货箱上百无聊赖,远远看到玉揭裘又在看书。自从那一日后,她都没太敢跟他搭话。

    当时在人群中,他有过短暂的停顿,没有笑容,好像在思索什么。

    或许周遭人没发觉,但小狐狸对于这种白驹过隙般的阴郁太过敏锐。

    她有个奇特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