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家人起得都早。赵闻筝起来的时候,游父已经出门了,巧巧在厨房给游母煨药,小弟则在打扫门前落的银杏叶。

    赵闻筝先帮忙把院落打扫干净,而后就进屋,一边逗小姑娘开心,一边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给做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他估计游昭该醒了,就打了一盆热水往游昭的房间走去。

    他这回倒是没存别的心思,毕竟他们这次过来没带下人,游昭行动不便,自然得由他来照顾。

    ——总不能,让人家丁点大的小姑娘来做吧。

    他端着热水敲门进去,游昭果然已经醒了。

    赵闻筝把洗脸盆放在边上的柜子上,笑道:“醒了?来洗个脸。”

    他把游昭抱坐起来,拧干了帕子,仔细地给游昭擦脸。

    游昭和游家其他四个人不太像,也不知道是因为病痛还是别的缘故,皮肤极苍白,看着就像什么易碎的薄瓷。这让赵闻筝总忍不住担心自己手重弄疼了他,只能尽可能放轻动作,一面随手将他微乱的发丝拢到耳后,低声询问:

    “我手应该不重吧?”

    “不重。”

    “那就好。”擦了头道,赵闻筝把帕子浸洗拧干,擦第二遍。

    游昭仰着脸配合他,在他擦到眉眼的时候闭上了眼睛,忽而含糊道:

    “闻筝。”

    赵闻筝的手隔着帕子抚过他额头:“嗯?”

    游昭轻声说:“你和我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

    赵闻筝微不可察地停了片刻,继而若无其事地笑问:“是吗?那你觉得,比起你想象中的,我本人是要好一点还是差一些?”

    游昭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过了一会儿,赵闻筝才听到他似乎是笑了一下,说:“挺好的。”

    岂止是“有点不一样”。

    游昭闭目享受着来自这个人的照顾,热毛巾敷在脸上,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微烫。

    让人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