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门回到寝殿的这一路上,阿勒的脸烧得像是烙铁一样。脑中挥之不去的仍然是傅无咎那认真温情的话语,活了这么大,阿勒第一次听到了这种撩拨心弦的话。

    再配上自己那大胆唐突的举动,这一晚上实在是不安稳。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睁眼便能看到紫绡帐顶,以及窗外聒噪不停的蝉鸣声。

    睁着眼挨到天亮,阿勒一连几日都睡得不安稳,本想再见傅无咎同他说清楚,可她一介女眷,终是见不到傅无咎那外臣。

    前几日傅无咎带她出去玩,那本就是皇兄恩典,既是恩典那便不常有。

    皇兄诞辰将近,为了忙活这个诞日,宫中四处都忙碌起来,魏祯来见阿勒的次数都少了许多。

    且魏舒窈回来了。

    魏舒窈本人年十六,小了阿勒三个月,与魏祯一母同胞。她回宫那天是个极好的天气,万里无云微风徐徐,温和的太阳不算炽烈,倒叫人舒服。

    彼时阿勒正在宫中与宫人投壶。

    汣秋提着箭支,动作神态之间带着几分随意,她瞥了一边神色紧张的阿勒一眼,随手一掷。

    箭支稳稳当当插入壶中。

    阿勒眉头一皱,恼了几分,一股脑将手中的箭扔了出去,如此气急败坏之下,箭支自然很难投中壶中。

    五发落空。

    汣秋抿着唇说:“公主耍赖,说好了一次投一支的,而且是我们每个人轮着来,你怎么五支都扔进去了?”

    阿勒一噤鼻子,余下还未投壶的几个宫人一脸苦恼的看着彼此,虽然他们心中也觉得阿勒在耍赖,但是他们和阿勒相处时日尚短,自然不敢驳斥。

    也只有汣秋敢大着胆子。

    阿勒梗着脖子:“耍赖怎么了?”

    汣秋缓步走到壶前,将箭支捡了起来,静静说道:“不怎么,反正你也没投进去。”

    阿勒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吃了苍蝇般难受,可她确实耍赖了,汣秋同她亲如姐妹,每次玩什么游戏的时候,都是她让着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自己耍赖。

    果不其然,汣秋将箭支送到了阿勒身边,而后递了一支给阿勒,眉眼微动:“公主需要我教你怎么投吗?”

    阿勒不服输,被一众宫人看着有些没面子,可是如果自己继续撒泼下去,恐怕会更没面子。

    无奈点头答应,汣秋见她答应的勉强,不由得浮现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