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漂浮着许多柔软的半透明生物如心脏般跳动着,慢慢汇聚在一起,变换了形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抚走廊栏杆上的雕像,这些透明物体不断融合,慢慢变成一个人形。

    身穿白色礼服的金发男人出现在黑暗的走廊中,他双那冰蓝色的眼睛望着这座尖拱长廊的尽头,在漆黑的夜里,他独自一人在古堡中游荡。

    杰西卡从梦中惊醒,她已经到丝洛尔庄园工作一周了,时常会梦到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她起身掀开被子,正对着的壁炉上方挂着一幅油画,画中是一位手捧鲜花的年轻女子,一头浅金色长发,妩媚的蓝眼睛,她的唇角略微下垂,给人的感觉有些严苛,是一种少女与成熟女性的完美结合体。

    杰西卡翻身下了床,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她慢慢走向画像,画中的女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那双美丽的眼睛都似乎在看着自己。

    杰西卡伸出手,轻轻抚摸了画像,“你真漂亮,亲爱的。”她由衷地赞叹。

    收回手,杰西卡又望着油画有一会,转身回到床上坐下,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然后又下床去给自己倒了杯果汁,拿了几块草莓饼干回到床上。她看着画像,想起自己小时候和弟弟偷偷将饼干藏到床底下的故事。

    在家乡普尔尼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如果小孩子在床上吃东西就会被巫女惩罚,变成透明的,大人再也找不到自己,而自己也只能哭着在房间里喊妈妈。

    想到这,杰西卡不由得一笑,这都是吓唬孩子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小孩在床上偷吃零食弄得到处都是。现实中不可能有“巫女”,也根本不可能被变成透明的在房间中游荡。

    她拿起饼干咬了一口,眼睛在黑暗的房间中巡视着,吃完了零食,她拍了拍手上的饼干渣,将被子拉起来裹住自己重新睡下。

    多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如同小时候被妈妈搂在怀中。杰西卡翻了个身抱住被子,感觉就是睡在家里的床上,而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她蹭了蹭被子,居然能感觉到上面的温度,有人在一旁轻轻守着她,那淡淡的幽香如此迷人,是只有妈妈才有的。

    清晨,站在城堡走廊上,杰西卡推开窗子眺望远方,一只白鸽展翅飞向这里。她看到城堡主人站在古堡的广场上,身后是庄园的另外一个部分,也是最古老的建筑。塔楼的尖顶高耸入云,这两部分建筑是独立的,杰西卡还没有去过旧城堡,她如今所在的位置是经过重新翻修的。

    白鸽飞来落在弗劳德先生手中,煽动着翅膀,弗劳德先生从它的腿上将一个纸卷取下,重新放走了鸽子。

    杰西卡见白鸽飞远,好奇的看着城堡主人,他居然在这个年代还使用飞鸽传书。

    用手帕擦了擦手,杰西卡关上窗子,走下楼梯。

    她来到一楼大厅,管家正背对自己,站在大厅里看着外面的古堡主人,听见声音,她回过头来。

    “早安伊莎贝尔女士。”杰西卡笑着对她说。

    “早安。”管家轻声答应着,然后转过身继续看着前方走进大厅的弗劳德先生。

    身穿熨烫整齐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让他显得非常成熟稳重,他走进大厅,纸卷已经展开被拿在手中。

    男人经过她们只是礼貌的点头示意,然后迈步上楼去了。杰西卡目送他上到三楼消失在一处拱门里。

    她非常好奇那纸卷上写的是什么,看起来很有年代感。她倒是看到过信鸽俱乐部,那里面的人都是信鸽的爱好者。

    人喜欢什么事物,其实都是内心的影射,比如,她比较喜欢鲜花,也有人喜欢小动物,比如洁白的鸽子,这是反映出他的内心渴望自由,白色纯洁无暇,代表单纯幸福的生活。

    弗劳德先生在渴望自由吗?杰西卡看着三楼的走廊,他已经非常富有了,在派瑞克斯,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这个家族最早的创建者丝洛尔公爵殿下更是无人不知,甚至用他的名字为这片广袤的土地命名,他得到了世人的敬仰,但是他如今最渴望的居然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