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闻笛的心似乎被一双大手攥紧了,呼吸也短促起来,他仿佛在这微不可察的水声里看到了某些阴暗的过往。

    脑中短暂的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越是想要看清越是感到头疼欲裂。

    幸好,原本悠扬却飘渺的乐声突然的急促剧烈起来,震开了蒙在周闻笛心头的绸布,让他稍稍的放松下来。

    再抬头,他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居然已经走过了大半石路,路对面的那幢古老建筑也在几棵大树后露出了它的轮廓面貌。

    首先映入眼帘是高大的门楼,红柱上雕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兽类,周闻笛认不得它的种类,他猜测它是神话故事里某位神兽。红柱上缠绕着一些藤曼,似乎在和这位神兽玩耍。顶上的青瓦叠的密如鱼鳞,透不进半点月光,门楼顶向两边翘着,仿佛带上了冠冕。

    进了门楼,迎面就看见一大堂,透过薄薄的窗户纸,里面确有烛光映出来。周闻笛抬头见大堂紧闭的雕花木门之上挂着一个红木匾额,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是“忘川堂”。大堂的四个飞檐分别挂了铜铃,微风拂过,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与之前那乐声合奏起来,霎时便让那凄婉哀伤的乐声有趣起来。

    那乐声正是从这大堂里传出来的,周闻笛伸手推开那扇木门。

    随着咯吱的声音响起,周闻笛看到了廖青凡。

    他正如周闻笛曾在梦中见过那样,身着一身白袍,黑色长发未束随意的散了一背。

    廖青凡此时盘坐在地上,他手中执着一把二胡,正闭目弹奏着。

    二胡声未断,廖青凡缓缓的睁开眼睛,轻问了句,“你来了。”

    这房间四角都竖着烛台,周闻笛在一架雕花红木烛台下找到了打着小呼噜的大橘,心情彻底的放松下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是你自己进来的吗?”廖青凡反问。

    “这里还是那间办公室?”周闻笛合理推断,”把办公室搞成鬼屋的样子,你挺有情调啊。”

    廖青凡理所应当的收下了周闻笛的“夸奖“,”还行吧,我还能把这里变成白宫呢,你要不要看看?”

    周闻笛对他的卖弄不感兴趣,“我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想要问你。”

    廖青凡终于停下了拉二胡的手,就在周闻笛以为这人要和他认真谈话的时候,没想到廖青凡居然只是将盘着的双腿换了换姿势,便又悠闲的演奏起来,漫不经心的搭理他一句,“什么事?”

    周闻笛虽有些不满,但毕竟是他有求于人,也只能假咳一声,继续道,“是关于愿的事。”

    “我家对面的人被别人养的愿缠住了,大橘之前说,养愿的人还可以选择和愿切割,那被愿缠住的人真的没有危险吗?和那些愿密切接触的其他人呢,也没有危险吗?”

    “愿说白了就是人的欲望,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永无止境的。尤其是在尝到了甜头之后,更是没有人会放弃了。等施愿的人自觉切割?哈哈,这么天真的想法也就单纯的猫猫才会有吧?”

    被明嘲的大橘不满的翻过身来,冲着廖青凡吹胡子瞪眼大叫出声。

    “你的意思是施愿的人不会放弃?那被愿缠住的人该怎么办?”周闻笛此时没有心情开大橘玩笑,着急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