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闻笛拨开帘子,眼前是他从未见过的惨烈和黑暗。

    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被半躺在污秽不堪的床上,男孩的身上只穿着件破破烂烂的短袖,而他的下半身就那样chiluo的暴露在难闻的空气里,他的全身密布这深浅不一新旧不一的伤口。男孩面前坐着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她和这房子格格不入,仿佛不是同一个世界,可她手上拿着的针头和她手边放着的刀片却是宣告着,这里的一切都是她导致的。

    周闻笛甚至不敢去看那男孩的脸,他怕看到他熟悉的眉眼。

    那女人像之前的几年一样依旧没有得到回应,那女人也像她在之前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做过的那样,她抬手抓住男孩的头发,用尽全力将男孩的头往墙上撞去。

    “你喊啊!你让你爸爸来救你呀!哦,你也知道吧,常正飞根本不认你,他眼里只有他那个死去的老婆和他那个女儿,他心里眼里根本就没有我,当然也不会有我生下的你。在常正飞眼里,我是死乞白赖投怀送抱的mugou,而你呢,你是mugou生的小杂种,小野狗,哈哈哈哈哈哈。你死了,你爸爸才会开心呢,他会觉得他又干净了,他又对得起那个死了的女人了。所以呀,我不会让你死,只要你活着,他就永远都不能和我断干净,永远都不能!”

    那女人疯了一样的将男孩的头撞在墙上,周闻笛扑上去拦时他的身体却直接穿过了那女人的手,他像护住那个男孩,可男孩的脑袋却还是穿过他的身体一下一下哐哐的砸在墙上。

    周闻笛知道自己哭了,他什么都做不了。周闻笛虚虚的揽着那孩子的头,他看见了那双眼睛,那是他这些天来最喜欢看的眼睛。

    可这双眼睛现在却如同一滩污浊的死水,没有情绪波动没有事物停留,就像它的主人已经死了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