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她长舒一口气,准备起身活络筋骨时,只觉眼前朦朦胧胧一片昏花,连忙扶着椅子——奈何椅子底部安的是滚轮,她没扶稳,咣当一下就摔地上去了。

    刹那间,她眼前那种如同老电视滋啦作响的雪花画面也倏地被掐断,闪过光亮之后,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苏恬从黑暗中睁眼。

    她只看到一片茫茫的白,白得刺眼,白得像医院冷冰冰的天花板——

    哦,不用像,的确是。

    苏恬扫了一眼四周,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另一张病床是空的。

    房间空荡荡的,苏恬试图动了动——似乎一切正常,但是心里总是隐隐有些担忧。

    索X,她开始尝试着静下心来,这心一静,五感更明。她听见外面护士跑动的声音,听见护工推着老大爷的轮椅滚过的声音,听见一道逐渐靠近的熟悉声线。

    苏恬愣愣地抬头,透过门上透明的窗户,她便看到季楚宴正打着电话,朝病房这边走来。

    “咔嗒”一声门开,季楚宴也随之挂断了通话,将手机滑入大衣口袋里。

    落日的余晖洒在病房里,一小束映照在季楚宴身上,使他整个人笼罩着淡淡的柔光,像冬天里一朵招摇的向日葵,就连他周围的空气都被一秒加温。

    苏恬第一次觉得医院的景sE这么好。

    她x1了x1鼻子,觉得自己此刻一定憔悴如林黛玉——“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Jiao微微。”

    于是,还没等季楚宴开口,苏恬就瘪着嘴,朝他张开手,眼梢也很配合地耷拉下来,像Sh漉漉的小狗眼。

    见状,季楚宴了然地叹了口气,走近病床,俯下身,将病床上的苏恬轻轻圈进怀里。

    他太了解她的小情绪了。早晨起床,如果他恰好起得b她早,她也会这样张开双臂,示意他过来拥抱她。而且,偏偏她自己就是不肯起床,把他抱到整个人都贴到床上去才好。

    半晌,季楚宴终于松开她,放缓了声线:“醒了?饿不饿?”

    苏恬却摇摇头,情绪不高。

    “你跟我说实话,”她突然开口,语气低落,“我是不是患了什么重病?”

    她才二十三岁——严格一点说,二十三岁零五个月,她的生日在八月。

    苏恬不禁联想起某些狗血的电影桥段——这个时候她的男友应该抱着她,或痛哭,或沉默。

    然而没有,季楚宴只是眉梢cH0U了cH0U,像在看一个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