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钟琴铁青着脸,急急地道:“师父他老人家回来没?我上山去看看!”

    余在雪同道:“我等一同上去。”说完担忧地看向方琏。方琏死死地盯着慕容芷才的脸,看了好一阵子,才哈哈一笑,道:“那贱人便是来寻你又能如何?我已经将她睡过了,她这一生都摆脱不了我的影子,哈哈哈哈……”他说得释然,言语却是粗鄙无比,余人各各心寒如许,却不原多言。方大公子与花仙子伉俪情深的神话一宿破碎,之前同情他的那些仙门同道,也不觉起了别样的心思。

    “你既你娶她,就该好好待她。”慕容芷才静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

    “你怎知我待她不好,是她自己在我身上玩疯的,天下女子,除去衣裳不都一样?不,只怕连妓寨里的姐儿都不如呢。”他拍了拍衣襟,跟在余在雪身后,施施然向山门踱去,别人都是用跑,他却是用走。他本就不在乎这段婚姻,只不过是为了蘀师姐出口气罢了。可是折磨她带来的快意,却在脑海中根深蒂固,他恨她,却又忍不住在她身上发泄,他怨她,却因为初次的临幸记忆犹新。在男女之事上,她就是个自以为聪明的傻孩子,而这种珍贵的愚蠢一直被完整地保持到新婚之夜。

    她以为自己被妖物玷污而失了童贞。却不知那一夜与她耳鬓厮磨的人,正是她一心算计的好人公子。真是蠢透了。

    慕容芷才虽然不明白花叶玖与方琏之间发生过什么,却也知道两人并不是传闻之中的因爱而合,曾经跟在他身边献殷勤的女子,就这样消失了,在回忆里一点残渣都不剩。

    他的心终于空了,空得如无草荒原,光秃秃地一片。

    稀涂火原中。羽族少年张开了唯一的一只翅膀,他飞起来的礀势很可笑,速度却不慢。

    “为什么他只有一只翅膀?”亭小佩看过许多羽族的同类,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没有剑灵,不能御物,暮云卿只能用最丑陋的一面迎接生母的杀伐。他在魔影里穿梭,不多时便已伤痕累累。他不会是她的对手,却也从来没想过要逃。

    “你们不用管我,去将那些魔链斩了!”暮云卿一身染血,飞得也越来越慢。

    吱吱在他身后一边哭一边追,小小的影子像一朵单薄的萤火。

    “不行,你这样子,我没理由放着你不管,再说。茶小葱也不会答应。”绯灵咬唇。将亭小佩推开,“这女人留给我,你去!”然而她提起的名字,却像是挖开了暮云卿的心头肉。顿时血淋淋地一片。

    “这是我同她之前的恩怨!”暮云卿咬牙撞开了她,厉声道,“山上还有人,杜婆婆,还有大家!这里我能搞定,就算打不赢,我还能逃!”逃?他的嘴角勉强牵扯出一丝笑纹,挺身扛住了木妍的新一轮攻击。他从来没想过要逃,再说,这副狼狈的样子也不适合被茶小葱看见,免得她又内疚。

    “云卿哥哥,云卿哥哥,你别这样……”感受到他压抑的魔气,吱吱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萧绮飘然而至,首先看到的便是这白衣染血的少年,她未及多想,错步挡在了他身前:“阿妍,你这是干什么?他可是你的是亲生儿子,何至于如此狠心?”起初,她也以为是木妍不忍下杀手,可是离了近了才发现,这不过是猫戏耗子的着暮云卿的体力一寸寸流失,竟是无比地快意。“阿妍,你可他为什么会投身仙门?因为他父亲从来只说,他娘亲是仙门最最善良的女子,阿妍,你能听懂么?”

    “住口!最最善良,无非就是易遭欺凌,他的把戏,我怎么会看不懂?”木妍手中长剑化身成法杖,吸聚了无数幽魂,强大的怨憎凝成一个巨大的黑球,冲着暮云卿砸去。从这一刻起,便是真正的杀招。

    这一击无法硬捱,暮云卿只能咬牙闪过,萧绮几个纵跃落在木妍身后,大声道:“阿妍,这孩子姓木,他跟你姓,姓木!”

    木妍身子一颤,却听暮云卿厉声道:“不,不是,我姓暮,日暮西山之暮!我没有娘!我爹说,我娘早就死了!”

    “砰!”一声闷响,仙鹤族的少年白衣翻飞,被一股魔煞之力强行推挤至山崖上,木妍长发疯舞,状若疯癫。

    黑气从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涌出,黑色的咒纹爬在了他白皙的脸,原本想借机偷袭他的同类突然停手,呆呆得看着这个周身魔气的少年。暮云卿有昔日魔星一半的力量,只是这力量一直被克制,被收敛,因他的意志坚定。

    绯灵第一个反应过来:“暮兄弟,将力量释放出来,别压着!”这样强的力量,一直蕴藏在体内,他的身子,早已经千疮百孔。“我不是魔,你们看错了,我不是!我娘是仙门弟子,我爹是羽族的护法,大剑师……我不是魔……”暮云卿七孔流血,却拼命压制住了护体魔气,他迷迷糊糊地偏了偏头,“我要证明给师父看……我还可以陪她,还能给她画漫画,给她做花灯,缝衣服……”

    “傻孩子……”萧绮惊呆了。暮云卿带着赴死之心而来,就是为了证明给茶小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