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贺凇就会带贺袀离京去边军军营了。

    贺袀连个子嗣还没有。若在军营里有个好歹,二房便会断了香火。

    贺袀主动要写和离书,放魏氏归家另嫁。魏氏却不肯,坚持留在贺家,对贺袀倒是有情有义……

    脑海中思绪纷飞,太夫人忍不住又叹了一声。

    贺凇低声道“儿子不孝,令母亲忧思难安。”

    太夫人苦笑一声“儿女都是前世的债。我这一辈子只两个儿子,不为你们操心,还为谁操心去?”

    顿了顿又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带二郎去边军军营,也别磨搓得太狠了。过三年五载,二郎若真心悔过,你就放他回京。好歹也给二房留个香火。”

    贺凇不愧是个狠人,对自己的儿子同样狠得下心肠“人总要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如果他不是我儿子,我早已一刀杀了他,哪里还容他去军营。”

    “既是去了军营,就和普通士兵无异。别人能拿刀上阵杀敌,他也不例外。能不能活下来,得看他自己。”

    太夫人哑然无语。

    贺凇目中闪过冷意,淡淡道“大哥有五个儿子,没有二郎,贺家也不会断了传承。从今日起,母亲就当没有二郎吧!”

    ……

    魏氏回了院子,推开屋门。

    自贺凇回府后,贺袀日日被拎进演武场里苦练,每日都被揍得遍体鳞伤的回来。今日也不例外。

    贺袀全身上过伤药,躺在床榻上。

    被亲爹以长刀毁了纱布后,贺袀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索性将丑陋狰狞的伤疤露出来。右眼处以眼罩蒙上。昔日温文俊秀的贺二公子,如今面容可怖,满身阴沉冷戾。

    不过,魏氏宁愿看见这样的夫婿,总好过之前如行尸走肉一般。

    贺袀听到脚步声,并未起身,反而闭上双目。

    魏氏心中微涩,走到床榻边坐下,轻声说起了晚上家宴的情形。

    贺袀从头至尾一声不吭。

    不过,魏氏清楚,如果贺袀真的不愿听,早已冷言相向了。她说的这些,贺袀都听进了耳中。

    魏氏说了许久,说得口干舌燥声音沙哑,直至再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