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后攥着程锦容的衣襟,纤弱的肩膀不停抖动,泪水肆意奔涌,哭得像个无助的孩童。

    苍天何其不公!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受这样的煎熬?

    程锦容也红了眼眶,却未出言劝慰。只以右手轻抚裴皇后的后背。裴皇后心里的情绪堆积得太深太沉,也太过压抑苦闷了。哭出来也好。

    许久之后,裴皇后终于哭声渐停,情绪也慢慢平稳下来。

    程锦容拿出帕子,为裴皇后擦拭脸上的泪痕,然后轻声道:“娘娘什么也别想了,好好睡一觉。明日起来,就将过往的一切都忘了吧!”

    忘了程望,忘了昔日的少年恩爱。

    忘了自己是裴婉如。

    今时今日,再说什么离宫,说什么夫妻破镜重圆,都成了遥不可及之事。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皇后之位,巩固圣眷,为六皇子筹谋出力。

    裴皇后红着眼,点了点头。

    裴皇后躺在床榻上,握着程锦容的手,很快沉沉入眠。

    程锦容静静地坐在床榻边,默默地凝望着亲娘熟睡的容颜。良久,轻轻叹了一声。

    ……

    隔日,程锦容向宣和帝告假离宫。

    宣和帝因难以出口的隐疾,对杜提点恢复了往日的器重信任。程锦容告假一日,宣和帝自是应允。

    裴皇后令宫中备马车,将程锦容送回程府。

    出乎意料的是,大伯程方大堂兄程景宏都没去太医院当差。程景安程锦宜也都在。一家人格外齐整。

    程锦容突然回来,众人相见,自有一番热闹欢喜。

    没等程锦容张口询问,程方主动说道:“贺校尉要护送鞑靼太子一行人去边军。所有将士加起来,也有近三千之数。”

    “按惯例,这么多将士出远行,太医院要派几个太医一同随行。你大堂兄此次也在名单之列。”

    什么?

    程锦容一怔,下意识地看向程景宏:“大堂兄怎么会在名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