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留步。”司徒衾并不急着去见尉迟靳,尉迟靳迟迟不愿纳妃,不过是因为卓虞罢了。若是能将卓虞劝说好了,想必尉迟靳也就听得进去朝臣们的意见。可司徒衾想不到的是,这件事卓虞十分赞成,她更是一直在劝尉迟靳纳妃。

    “宰相大人可有要事?”卓虞有些疑惑。

    司徒衾身为宰相,一心为民。虽说卓虞是皇后,但有些话不得不说:“想必皇后娘娘知晓皇上极不愿意纳妃一事。眼下朝廷之上大臣为皇室血脉献策献计,还望娘娘谅解。”

    卓虞心思细腻,自然清楚这其中司徒衾十分委婉所表达的意思。何止是他,那些大臣们怕是心里都觉着是自己的缘故,古往今来不纳妾的男子要么没那个条件,亦或者家有悍妇。如今这局面,定然是让人觉着皇上专宠皇后,皇后仗着宠爱死活不让纳妃罢了。

    “有劳宰相大人操心此事,不止是王公大臣,就连本宫次次提及这纳妃一事,皇上亦有怨言。”卓虞先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又接着道:“皇上迟迟不应,不过是担心天下人觉着是因本宫无所出所致,亦是担心本宫会觉着如此。”卓虞这番话的意思,一是告知司徒衾自己并未阻止纳妃,二是显出尉迟靳并不是想拒绝,而是有自己的顾虑。

    话已至此,司徒衾急忙行礼:“想不到皇上同娘娘是如此考虑,是臣等愚昧了,多谢娘娘一番方才提醒。”

    “宰相大人同皇上和本宫自幼相识,我们二人的脾性你最清楚不过。有宰相大人出马,相信皇上定然会想明白。”

    去御花园的路上,井言的心里满是疑问:“娘娘,明明是您一直在劝皇上纳妃,为此皇上已经不大高兴,旁人却还如此误会您。”方才的话十分井言也是大概听懂这其中的隐喻,心中十分忿忿不平。

    “情理之中,不必理会。”卓虞在一旁说道,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过,奴婢有一事,不知该不该问。”井言有些犹豫。卓虞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随即说道:“你是想知道,为何本宫极力劝皇上纳妃一事。”

    “正是。皇上对娘娘情深意切,宫里人都是清楚的很。况且是皇上不愿纳妃,这种好事旁人求都求不来,怎的娘娘却不这么想?”井言并未到卓虞的那个位置,想的过于简单了些。

    “你自是清楚近几年臣子们都是极力劝谏皇上纳妃,这次司徒衾都出面,皇上因此事受到的压力不言而喻。”

    “皇上是吴国的天子,天子想做什么,旁人又怎敢随意指点。”井言不谙世事,胸无城府,从未想过官场上君臣之间的微妙关系。

    “井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算是天子,也须知这个道理。况且那些臣子们是为了吴国的未来打算,做的是好事。”卓虞坐在步辇之上,丝毫没有面露愠色。

    “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可皇上同本宫身上肩负着吴国的命运,子嗣多些对稳固前朝和百姓的民心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井言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娘娘当真不怕皇上日后专宠某个妃子,放着娘娘不管?”

    “这些年皇上同本宫经历了不少,这份情谊任谁也割舍不去。于本宫而言,皇上是无可替代的,本宫于皇上亦是如此。想着或许是这份情谊,本宫丝毫不怕皇上日后会变心,因为这不可能。”明明是自己夫君将要有别的女子,可井言瞧着卓虞说这些话时面色平静,提到二人之前的过往还有些止不住的甜蜜。看来二人的感情确实十分要好,如此井言也能多少放下心来。

    “不过,娘娘觉着宰相大人能说服皇上吗?”井言想着这些日子皇上对这件事的抗拒,好奇司徒衾会不会被皇上给轰出去。

    “自是不能。”卓虞太了解尉迟靳的心思,但凡是他认准的,旁人若是想改难上加难。不过司徒衾的话他倒是能多少听得进去些,会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至于剩下的,那便得靠自己的努力了。

    因卓虞提醒尉迟靳正在气头上,于是司徒衾便打算换一策略,以免劝谏不成反倒被训。尉迟靳此时无心批阅奏折,脑子里全是这些日子卓虞对自己关于纳妃一事的劝说。瞧着方才卓虞留下的那幅锦鲤戏水图,更是难受极了。

    “这两条锦鲤画的甚是美妙,两个人就是刚刚好。”尉迟靳自言自语道。

    司徒衾刚进来便听到这话,下意识往桌子上望了一眼,笑了起来:“这画做的甚是美妙,不用说也知道定是出自皇后娘娘的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