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令人胆寒的咆哮从血腥的城墙上响起,整段城墙连同大地似乎都在为此颤抖,顺着这道咆哮看去,周围的守军都见到了令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之间一个高大的披头散发的巨汉正挥舞着骇人战斧将他身前一名试图抵挡攻击的守军士兵拦腰折断,肠子混合着血水掉在地上,发出噼啪噼啪的恶心声音。

    “呕……”

    如此恶心残忍的一幕哪怕是守军军中最有经验的老兵一时都无法接受,很快就有人顾不上身处战场,直接弯腰吐了出来,更多人则是脸色发白,双腿发软,心生胆怯。

    “神啊,我们到底是和什么样的敌人交战……”

    这样的念头从很多人的心中升起,但是他们信仰的神灵并不会告诉他们答案。在之前的攻城战中接连失利的丹麦人如今终于得到了发泄,他们就像罗战里的日耳曼狂战士,肆意在人群中掀起漫天血雨。

    看着城墙上的情景,理查德满意地笑了,盖亚军的加入使得本应该防御他这一段城墙的守军又被迫分出了部分军队,这才让理查德的士兵得以突破,大发神威。

    看士兵们的表现,守卫这段城墙的敌军很快就会崩溃了吧,毕竟没有人能够在狂暴的维京人的进攻下还能提起应战的勇气。

    然而,事实证明理查德还是太天真了,从皇家学校毕业的克罗夫特并不是碌碌无为之辈,他将精锐的士兵隐藏起来,正当城墙上浴血奋战的帝国人与丹麦人即将击溃守军之时,这支精锐部队突然加入战场,打的前者猝不及防,险些被赶下城墙,这支精锐部队的士兵人人身着重甲,拥有高超的战技,这支精锐部队就好似强心剂般,给原本摇摇欲坠的守军防线注入一股力量,拯救了这段防线。

    理查德知道,今天是没有办法获得新的进展了,与其继续让士兵们把宝贵的生命浪费在这个名为亚基克城墙的血肉绞盘中,还不如主动撤退。

    于是,在他的示意下,号兵吹响了撤退的号角,在城墙上的士兵们听后面面相窥,又看了看身前士气体力皆占优的敌人,还是选择服从命令,从攻城塔撤退。

    这一撤,就是一个月过去了。

    一个月后,时间已缓缓步入春季,这本该是用来耕种作物的好时机,但是战争仍然在进行着,三方势力万余士兵都被困在名为战争的泥潭中,无法脱身。

    理查德麾下的军队还好,都是从系统招募来的士兵,不需要参与春耕(长矛民兵和持弩民兵虽然在改革中耕战一体,但在战争面前,耕战需要让步),但是科波菲尔、克罗夫特和盖亚麾下的士兵就不一样了,他们带来的士兵基本是从领地里征召来的农兵和民兵,心里无时不在牵挂着家中的耕地。

    一时间,三方势力的军中皆出现了骚乱,士兵们停战归乡的呼声日益增大,中世纪的征兵体系的缺陷展现在理查德面前。

    理查德倒是无所谓,他的军中除去贵族们派来的征召兵之外,还有四千多名系统士兵,凭借着这四千多名士兵他照样能够维持战争,大不了让科波菲尔领着征召兵们返回拉瓦纳王国。至于阿巴德兰的领主帕巴拉,理查德不放心让他回到自己的地盘,维系着理查德大军生命的补给线就从阿巴德兰穿过,一旦帕巴拉跑回去搞什么小动作,哪怕士兵们再能打也只能不战而败。

    相比于理查德的无所谓,盖亚和克罗夫特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他们的军队主体基本是征召兵,要是放他们回去,就只剩下了那些不需要春耕的城市民兵和数量稀少的常备军,这点兵力根本不够继续战争。

    打还是不打?这成了两位拉米雷斯王族最担心的话题。

    理查德也不管他们的忧虑,依旧悠闲的包围这座拉米雷斯人的首都,虽然他不知道城内的存粮还能坚持守军当缩头乌龟多久,但他知道自己的后勤是完全没问题的,只要不被人切断,他甚至能再包围一两年,反正他的直系军队是支付军饷的常备军,耗得起。

    为了不让军中出现大的骚乱,理查德批准了马布库领军事总管科波菲尔的请求,让他带着麾下的军队以及军中所有想要回乡春耕的征召兵返回拉瓦纳城,在士兵们离开军营之前,理查德把从索伦堡缴获的战利品中的莫尔斯币分给了回乡的几千名士兵,作为他们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奖励。

    虽然这几千莫尔斯币花的理查德有些心疼,但他知道,消息传回国内的话,他的威望能因此提升一大截战无不胜的年轻伯爵,同时也是慷慨大方的统帅。

    目送征召兵们踏上回国的道路,理查德又把目光放在了留下没走的士兵,这些士兵都是从城市城镇征召而来的民兵,数量虽然不多,但战斗力和装备比起离开的农兵无疑是好太多了,除了民兵之外,部分贵族们也带着他们的少量常备军与骑士、骑士邑从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