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大地漆黑一片,朦胧的月亮被层层叠叠的乌云遮掩,几乎没有一丝光线被投射到大地,因此在要塞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临时要塞内虽然没有伸手不见五指那么夸张,但星星点点的微弱火光只能照亮周围的一小块区域,更远的地方则是被黑暗吞没,给人一种不切实际的不安。

    这座临时要塞已经被拉瓦纳王围困数日,尽管城外的敌人一直没有发起攻城,只是围困这这座建立在丘陵顶部的要塞,但守军仍然不敢放松警惕,每天晚上都会安排巡逻队,尽管巡逻队里的士兵并没有多高的戒心。

    “铿铿锵锵……”

    由于行走的步伐过大,盔甲无可避免的在行走中相互碰撞摩擦发出这样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夜晚里这样的声音无疑显得格外的刺耳。

    安托尼奥和自己同样来自科克伦堡的同乡士兵们踏着轻松的步伐走过一段木墙,与前面的另一只小队交接任务,接着他们就要负责脚下这一段悠长的木墙的巡逻任务。

    在悠长的木墙上转来转去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而且在巡逻的同时还要保持足够的警惕,虽然说安托尼奥他们对于上头的警惕固若罔闻,但必须的样子还是要做的,不然被发现巡逻的时候开小差,可不是挨一顿鞭子那么简单。

    “安托尼奥,你说外面的王什么时候会发起攻城啊,他们就这样包围着什么都不做,怪让人担心的。”

    听着身后同乡的询问,安托尼奥只能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最好不要攻城,战争一旦爆发,最先上战场的一定是我们这些士兵。”

    问话的人没有继续说话了,他耸了耸肩,离开队列,踏着堆在墙垛后面的木箱,一只脚踩在木质的墙垛上,动手就要解开自己的裤带,旁边的士兵见状纷纷笑着说道:“拉尼,你是要在城墙的各个角落都留下你的体液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这样做到。”叫做拉尼的士兵回道,而就在这时,从城墙底下突然冒出一个黑影,在拉尼发现之前,一柄长矛径直捅了上去,瞬间穿透他的下体,拉尼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从城墙上栽倒下去,欢声笑语顿时变成惊恐的呼叫,就在拉尼落地的瞬间,从墙外射出数支箭矢,贯穿几名士兵的喉咙。

    “敌袭!敌袭!”

    伴随着阵阵清脆的铃声,士兵的惊声尖叫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整个临时要塞都因此被惊动起来,士兵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睡眼朦胧地跑出营帐,顺着他们看向城墙的视线中,拉瓦纳王士兵已经借助不知名的工具爬上城墙,与幸存的巡逻队士兵交战。

    “夺取城门!夺取城门!(丹麦语)”

    城墙上,一名步行战斧骑兵高声喊道,一边奋力将刺向自己的长矛劈断,而后一脚重重踹向袭击者,将对方踹地后退数步,紧接着,他再次抡起骇人战斧横着劈向敌人,直接将对方的头颅砍下。

    在丹麦士兵们的呼喊下,爬上城墙的北欧斧兵沿着城墙向城门杀去,他们挥舞着巨型战斧在人群中掀起漫天血雾,倒在他们前进路上的守军尸体几乎都是四分五裂,随处可见人的残肢断臂与粘稠腥臭的内脏碎块。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夜袭,在包围这座小型临时要塞后,理查德还是决定让他的士兵们发起夜袭,数日的围而不攻只是为了准备与麻痹守军,事实证明,他的计策很是成功。

    在丹麦军队的突然袭击下,临时要塞的城墙几乎是瞬间沦陷,城墙上的巡逻队在袭击刚开始的一刻就已经是弓箭手与弩兵们的目标,他们手中举着的火把使他们成为了最显眼的移动靶。

    这座小型临时要塞的城门在短时间内就被彪悍的北欧斧兵们夺取,肃清所有还在抵抗的守军士兵后,他们打开了木门,向城外等待已久的主力大军发出信号,紧接着,大量的帝国人与丹麦人组成的军队顺着城门冲进临时要塞,与那些匆忙集结的守军厮杀。

    从梦中惊醒的守军士兵们大多数身无寸甲且手无寸铁,他们冲出营帐后就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最后迎面撞上冲进要塞的敌军,被当场格杀。

    在混战中,一个叛军士兵被重装军士的长矛贯穿身躯,而后重装军士将他整个人挑了起来,向旁甩出,被贯穿身体的叛军士兵如同布娃娃般被甩出后直接撞倒了一个火盆,里面还在燃烧的柴火顿时散开,点燃了周围的布制营帐。

    大火迅速蔓延开来,任何生物骨子里都是惧怕火焰的,而在这个混战的夜晚,叛军士兵们骨子里对火焰的恐惧被无限放大,混合着遭遇夜袭的惊恐,使他们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