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对视一眼,心中都知道,这是那个古怪的阵道宗师,又来了。

    庄敬将焦铸请进了密室之内。

    焦铸眼见着庄敬气色沉凝,显然是这几日之间,又有精进,当即赞叹道:“公子所修之法,实在是天地间少有的妙法,这般进境飞速,少有人及,未来大道可期呀。”

    庄敬摇摇头说道:“前辈,您此次前来,有何见教?”

    焦铸直接起身,对着庄敬拱手说道:“公子,并非是焦铸不识好歹,无故上门搅扰,只因焦铸身背宗门遗志,而公子又正是焦铸所等待的人,是以此事虽然听来离奇,可却是焦铸深信不疑之事,还请公子明察。”

    庄敬苦笑道:“前辈,我信与不信不重要,您准备怎么做,才重要。”

    焦铸点点头说道:“公子闭关这几日,老朽穷极内心,拷问自己,到底该如何自处,如何给公子一个交待。如今老朽内心决断已经明晰,那就是愿意阖宗依附于公子门下,为公子前行的马前卒。”

    “可这……您不觉得草率了么?为了一个只见过一两面的年轻人,就搭上阖宗之人的前程,这怎么看也太过荒唐了呀。再说,即便是您有这想法,我可也得仔细思量……我修为低微,如何能操纵得了你们?”

    焦铸立刻须发贲张,嚷道:“如何能说老朽草率?灵山阵宗所有的宗主,在这崤山脚下五百年,其间多有死伤者,尸骨无存,也未能找到始祖所言的合适人选,如今上苍对我不薄,让我见到了公子,难道还要让阖宗之人就此等待下去吗?再说了,公子能破陷空阵,身背道魔两种功法在身,却是并无异状,这就是天人一般,完全符合始祖预测,这就完全够了。公子,请受老朽一拜。”说完之后,对着庄敬就是深深一礼。

    庄敬完全能够理解焦铸的心思:这五百年来,始祖的遗言,既是希望,更是沉重的包袱。

    阖宗上下,都要为了始祖的遗言而奔波忙碌,一日不能找到根源,就没有一日清闲!

    如今遇到了自己,可以说和灵山阵宗始祖的预测完全相合,你让焦铸如何不激动若狂?世间事本就是如此,又有谁是在初时之时,就能知道结局定然是什么?

    可自己又知道:这个焦铸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之极,可是……他么的,他找的人,不就是自己么?自己多般推诿,各种做作,不就是不想让人猜到自己的底细么?毕竟,自己重生之人的秘密,不适合说给任何人听吧?!

    当然,如果找到了三生石花,也许,自己的秘密,就会被有心人猜到:必须是两世为人的人,才能见到三生石花的呀。自己见之不死,这其中的意味,还用多说么?

    如今被焦铸这狗皮膏药缠上,庄敬心中也有着期许:世间事最是难明,一个能预见未来的人,这样的修为可是震烁天地,这样的宗门,如果真心,定会成为自己的助力,必不会错。

    因为,庄敬从未忘记,自己的使命,终极的使命,是回到紫极星去,那里才是自己的驿站,甚或是……终点。

    可是即便是收下了这焦铸,那也是定然要做足姿态的:因为不管如何都完全没必要,把自己扒光了,给人看。

    庄敬缓缓抬手,示意焦铸起身:“前辈,你既然如此决断,那未来如果发现,我不是和你来自一处,也不是你要找的正主,那你又该如何?”

    焦铸笑道:“公子尽可放心,灵山阵宗上下,包括那些灵奴、外门杂役,都要发下望天断誓言来,既然是效忠于公子,就今生今世,绝不更易。即便是最后真的阖宗尽墨,无法回到始祖的故乡,那也要在这一辈,给始祖一个交待:并非是子孙们不肖,而是上苍之意,人命难违。公子放心,我们绝不会有一人背叛。”

    庄敬盯着焦铸,一言不发。

    焦铸先是不解,转而大悟,当即双膝跪倒,对天盟誓。

    庄敬在焦铸耳边悄声说道:“公子我是庄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