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理一袭明白帝服走上雄伟城墙,宽袖一挥,城下山呼万岁。

    他垂眸看向一身戎装的玄衣男子,心中满是骄傲和不舍:他的阿兆当领千军,创伟业,万古留名;他的阿兆更是他的心尖肉,便是掉一缕头发,便是擦到一点皮肉,他也要心疼不止。

    舍不得,又不得不送他走。

    人还在,思念已入骨。

    城墙下,沈君兆翻身下马,长剑立于身侧,猩红披风被风卷起,年轻将军单膝跪地,声音清朗却似能贯彻苍穹:“臣定不辱命。”

    雍理千言万语早已说尽,只遥遥看着他,心里不断重复着:“朕等你。”

    等你凯旋而归,等你此生不负。

    大军开拔,沈君兆驾马离开的那一瞬,雍理几乎要克制不住地喊出声。

    别走,哪也别去!

    “陛下!”乌弘朗的声音唤回雍理的思绪。

    雍理抬头看到这干瘦小子,满心都是烦躁:“朕乏了,今日到这吧。”

    乌弘朗却是心焦得很,他这日子愁得满嘴是泡,可挡不住皇上不急:“前线捷报连连,沈君兆拿了上向里三郡,转头又直奔大河郡……各地总兵八百里加急一封又一封,恐……”

    雍理按按眉心道:“朕心里有数。”

    乌弘朗还欲再说,雍理却懒得听了,直接起身道:“赵泉,送乌大人。”

    乌弘朗没辙,只能先行告退。

    这日子说快也快,说慢也是真慢。

    距离沈君兆出征已经过了整整三个月,酷暑过去,寒秋来临,雍理这几日总心神不宁,想着可能是冬日将近,他身上寒毒十有八九要犯了。

    每年春秋,雍理都不怎么犯病,这次大概是和沈君兆亲密得多了,身体有所改善,乃至入了冬也还没什么大反应。

    只是也快了吧。

    等不到沈君兆回来,他肯定会犯次病。

    雍理叹口气,回了长心殿拿笔写信。

    他一天一封,甚至一天两封,哪怕没法及时送到沈君兆手里,雍理也像在写日省般每天必须写上满满当当两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