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运笔呢,连控笔都没有,如何运!

    雍理嫌弃得手痒,可见梁铭如此兴致勃勃,他倒不好多说,以防露馅。

    梁铭洋洋洒洒写了一堆横竖折:“懂了?”

    雍理:“……”

    梁铭起身让座给他:“写吧,写上十日,若天资不错,许能有些模样。”

    雍理忍不住了:“圣子……”

    梁铭看他:“怎么?”

    雍理斟酌道:“我自幼在大雍长大,母亲曾一书香门第中为仆,所以我有幸见过大雍的幼童启蒙。”

    梁铭一顿,眼神凝重了些:“他们是如何启蒙的?”

    雍理竟有点心疼这崽子了,挺好学的,瞧着也挺聪明,就是没门路。

    也是……

    自从大雍立国,为了休养生息,完全禁止了与六州的交流。

    六州蛮族本就四处游牧,难有定型,至今别说衡量法度,连文字都没有传承。

    他们也不乏歆羡大雍文化的,可惜书籍是最脆弱,最难保留的,辗转落到六州,也是些不成气候的。

    雍理心中叹气,说话认真许多:“幼童临摹字帖,多是从千字文开始。”

    梁铭一怔:“千字文?”显然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雍理幼时抄了不说万遍也有千遍,想写一手好字,如何能不练字?

    便是这些年,雍理偶尔也会写上几遍,进而体悟到新的笔锋字意。

    术不在多,在精。

    练好一篇千字文,他日运笔如飞,永难走样。

    雍理拿起这支实在算不上好的薄笔,轻松写就一篇千字文。

    书写全程梁铭都没出声,他甚至都没坐下,站在雍理身侧,目不转睛地看着宣纸上浮现的一个又一个不重样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