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黛冷冷的走出鹿鹤院,步伐极开,甩开了跟来的碧晴,天下小雨淅淅沥沥落到她的眼帘之上。

    如今·····什么都无所谓了,不论什么事情她也都不在乎了,大不了回青花镇陪着杨豆腐和贾珠也是不错的,不论这赵家在闹成什么鬼样子,都再和她无关,杨宝黛走在小路上,天上的月光时隐时现,耳边是雨打落叶的急促音色,京城的夜黑的太快。

    杨宝黛感觉眼前愈发模糊起来,抬手抹了一把温热的气息让她更加心冷,居然自己还能哭的出来,有什么好哭的呢?赵家娶她不就是传宗接代的吗?又有什么值得哭的地方呢?是她自己造成的这一切。

    但是眼泪却是越来越多,涌现的越来越激烈,杨宝黛感觉这辈子都没有怎么用力的哭过,以至于她觉得太丢人了,这里没有亲人,没有爹娘没有姐弟,只有她一个如履薄冰孤孤单单的走着,连着一盏明灯都没有。

    她走到旁边假山石旁边蹲下时抱着膝盖,脑袋圈在双臂之中哀嚎起来,雨势忽儿壮大,隐藏了她喘不过气的哭声。

    有个人影在她不远处举着油蓬伞,静静的看着哭的不能自己的她,旁边的植株微微晃动,杨宝黛感觉又人影落到自己面前,直接愤愤起来:“你给我走,不管你要说什么我现在都不想和你谈,明日我便自己离开,你娘要做什么便······”杨宝黛吸了吸鼻头,脸上雨水泪水混杂不堪。

    “是我,杨宝黛。”

    这个声音······苟洱!杨宝黛抬眸,就看着头顶已然被油蓬伞遮挡,穿着深蓝色直缀的苟洱蹲着他跟前,同她道:“元稹他老娘就是这个脾性,走吧,我送你回院子去,别哭了,实在不行,我半夜装神弄鬼的吓吓元稹他老娘给你出气·····”

    若是以往她一定会立马起身拉开距离避嫌,此刻的她已经是沮丧道了极点,根本什么都不在乎,杨宝黛捂着脸不管不顾继续哀嚎,似乎要把这几日的怨怼委屈都发泄哭泣出来。

    苟洱就举着伞陪着他,从怀里掏出还没有被雨水打湿的手帕“别哭了,这雨凶猛,您身子本就不大好。”他顿了顿,有点不知道说什么:“那日你不该来的,对不起,我是担心你才会让初一十五跟着你身后的帮衬的,我没有监视你举动意思,我原想着离你越来越远,就是保护你最好方法,如今是我多想了,不论我,总归在元稹心中,我对你是有非分之想的。”

    杨宝黛哭了很久,终于慢慢哽咽气力,撑着膝盖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不能在哭了,哭是没有用的,“你救了我,我自然是要报恩的,你若真的对我有龌龊觊觎,元稹不在青花镇的时间······苟洱,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你们兄弟两个。”

    “倘若这宅子非要走一个人才能平息,那么这个人只能是我。”杨宝黛推开苟洱给她遮雨的手:“元稹的娘需要的一个能够生儿育女的媳妇,我却不能。”

    “不可能,那大夫明明说过只要好好的调理,赵元稹还在大哥手里抓了许多上等的阿胶。”苟洱原以为两夫妻还在因为她置气,此刻倒是觉得已经又更加深层的问题:“你可别胡说,对了,朱氏今日出去遇到了兰桂丹,恐怕这是个贱|人——”

    “我去帮你解决。”

    “不必了。”杨宝黛摇摇头,雨滴落到她的额头上,慢慢从琼鼻滑落下来,她淡笑的看着苟洱

    ,苟洱看在眼中只感觉那笑容憔悴到了极致,几乎可以看着情绪之中的崩溃,他突然就道:“如果赵元稹负心你,我替你找回公道去,我对你是有痴念执念。”

    苟洱突然拉住杨宝黛的手:“你们两情相悦我自然祝福,如今——”

    杨宝黛瞬间挣脱开:“苟洱还请注意下你的言行,我都说了我只把你当做陌生人,我很感激你帮衬我,那日我回去说情阻拦,是因为碧晴恳求我,否则我绝对不知这件事情,你到底在发什么疯,知不知道这样若是被人看去,我就是众矢之的了!这就是你说的报恩吗!”

    这要是被人给发现,是要浸猪笼的!是要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杨宝黛也觉得这人太过莫名其妙“难道就因为我小时候的哪壶茶,你就对我如此挂心?苟洱,我知道日子过得太苦的人,只需要一点善良的好意就能填满,即便我真的和赵元稹各奔东西了,我也·····”

    “就因为我是山匪吗?”

    这人都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苟洱扯着杨宝黛手腕:“你明明知道赵元稹是个权势之上的人,如今他还不信你,甚至让她老娘在你头上胡作非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