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贞平时挺自立的一个人,在伤病面前就变得特别脆弱。想着自己先前确实多少因为向以南的事不愿意搭理宋逸和,她不禁有些歉疚,鼻子一酸,眼眶都湿了。

    为了不给宋逸和看笑话,沈言贞坐回了沙发上,抽了张纸巾把眼睛擦了擦再马上丢掉,若无其事地开始跟群里讨论演唱会的事。

    半个小时后,午餐就绪,两人面对面坐着,一个低着头不怎么说话,一个动作行云流水地给沈言贞夹菜。

    沈言贞拿着筷子捣饭,不时去偷瞄宋逸和,感觉他才是这房子的主人一样。

    “赶紧吃,吃完了,我把碗洗了,下午我还得回公司。”宋逸和说。

    沈言贞兴致缺缺地扒拉了几口饭,视线往宋逸和带来的膏药上瞟:“你特意帮我去拿的药?”

    “是啊,一大早就去徐大夫那儿,还堵了会儿车,不然能早点过来。”宋逸和吃完了,想想最近的事,还是觉得应该跟沈言贞谈谈,“我知道你在为向以南的事不高兴,但你没必要因为他跟我闹这么多天别扭。我要是今天不来,你还不准备跟我说话?”

    宋逸和态度挺诚恳的,就是沈言贞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她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向以南,又找不到其他说辞,只把头埋得更低,咕哝了一句:“我没有。”

    “听我的,这件事你别管,向以南做这么多年生意会没分寸?这次就是他自己的失误,听谁的不好去听冯建章的。我不帮忙有我的考虑,你别掺和了,行不?”

    “我没要掺和。”沈言贞反驳,可一抬头看见宋逸和奇奇怪怪的神情,她又蔫了,“我就想着都是亲戚,能帮就帮,你不愿意拉倒,大不了我回去求我爸。”

    一股无名的怒火蹿上宋逸和心头,他把手里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一个向以南还用得上求了?你这个亲戚也亲得可以了吧?”

    向以南本来就是沈言贞心底的刺,宋逸和又突然跟吃了火药一样拿这话扎她,她的心气也上来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帮自己亲戚还有问题?你不愿意就不算了,还管我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从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就暧昧得没法界定,一直到现在都是这样,看似有了些恋人的样子,却到底不是。那天说的包养,也不过是信口一说,彼此之间到底是什么立场,谁都说不出来。

    除了宋惠武过去强势的教育以及最开始被公司的董事们阴阳怪气地嘲讽,宋逸和哪里受过这种气。他再把沈言贞当个宝,也是建立在她像简熙的基础上,而简熙是永远不可能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的。

    “谁管你?”丢下这句话,宋逸和拿起外套就离开了公寓。

    眼看着就要冰释前嫌的气氛变得比之前更糟,沈言贞无力地坐着,无奈地叹了口长气。宋逸和的话刺着了她最敏感的那根神经,她不可能冷静,那些话里有明显的赌气成分,在和向以南有关的事情上,她一点都不想让步。

    宋逸和气冲冲地下了楼,坐进车里之后,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意,一拳头砸在了方向盘上。

    天知道他怎么会突然生这么大的气,就在沈言贞那句“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说出口的瞬间,他感觉心头被什么东西彻底堵死了一样,闷得喘不上气,整个人都快要炸开似的。

    “靠。”宋逸和咬牙切齿,不服气地往车窗外沈言贞那层厨房的窗户看了一眼,心火却烧得更旺,哪里还有心情回公司,马上打了个电话给洛齐飞,“有时间吗,老地方。”

    “这才几点?会所还没开门。”

    “你在哪儿?”

    “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