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蛇10

    晋江/檀无衣

    被噩梦纠缠了一夜,早上昏昏沉沉醒来,孟效只觉得头疼,等彻底清醒过来,头更疼了——他想起被他丢在沈訸家床上的那窝蛋了。

    洗漱完,没有胃口吃早饭,也不能吃,孟效喝了两口水就出门了。

    夜猫子白浮当然还在呼呼大睡,孟效出门前在白浮房门上贴了张便利贴,让白浮晚上和他一起去父母家吃饭。今天是端午节,他不能让白浮一个人过。而且,这是外婆去世后的第一个端午节,多个人就能热闹些,免得林雪诺触景伤情。

    沈訸留给他的那辆奔驰一直停在永安花园的地下车库里积灰,孟效搭乘地铁,十号线转六号线,来到了北大二院。

    昨晚临睡前,他在网上预约了全身体检,他得查查他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先领取体检表,然后根据指引单逐项进行检查——先做空腹项目,比如抽血、胃镜、肠镜,然后简单吃点东西,接着做非空腹项目。

    排队太浪费时间,他做的项目又多,结束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

    孟效没有急着离开,他先打了个电话,然后去了另一栋楼。

    乘电梯上10楼,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口,孟效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来”之后,推开门走进去。

    “宽叔叔。”

    靠窗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高挺的鼻梁上戴一副银边眼镜,五官立体深邃,气质却随和儒雅——这个被孟效唤作“宽叔叔”的男人名叫倪承宽,和孟效他爸孟训庭是发小,比亲兄弟还亲,买房子都要买在一起,倪承宽的家就在孟效他们家楼上。

    因此,孟效是倪承宽看着长大的。

    读高中时,处在青春期的孟效曾因为性取向陷入焦虑,在他从迷茫走向清晰的过程中,倪承宽扮演了重要角色。

    四年前,孟效罹患重病,倪承宽担任他的主治医生,并成功治好了他。

    所以,对孟效来说,倪承宽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长辈,亦父亦友,情感糅杂。

    两人忙于工作,已经许久没见,倪承宽凝视孟效几秒,说:“瘦了。”

    孟效一直很瘦,明明已经是25岁的成年男子,却依旧保持着十七八岁时的少年身形,将近1米8的身高,体重却从来没超过65公斤,挺拔又瘦削,再加上他气质纯净,所以给人的感觉就像个还没被社会毒打过的大学生。

    孟效径自在倪承宽对面坐下,两人寒暄几句,孟效便直奔主题。他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找到昨晚保存的那张关于印尼男孩下蛋的网页截图,然后把手机递给倪承宽,“宽叔叔,你先看看这篇新闻。”

    倪承宽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分钟,他抬头看着孟效,直截了当地说:“有什么要问的吗?”

    孟效说:“假如这篇新闻是真的,宽叔叔,你能不能从医学角度解释一下这件事的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