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好好休息,不许再乱跑。”他突然命令。

    谢岚颜抬手搂住他的脖颈,小声答应,“好。”

    顾鸿峥安顿好了乖巧的人,他转身回隔壁房间。

    钟禹端着一大碗汤药送来,他道,“殿下,你该喝药了。”

    顾鸿峥沉默不声,看着一碗乌漆墨黑的汤药,味道难闻,不过为了身子好得快些,他接过来一饮而尽。

    钟禹拿走空荡荡的汤碗,忍不住问,“殿下是要在这宗门里兴风作浪吗,您和谢家女之事要是传到北齐,皇上会怪罪下来。”

    顾鸿峥不回答。

    钟禹继续说,“属下没资格阻止您,但事关北齐,届时别国借机攻击,苦的还是北齐上下,属下说句不中听,您这是感情用事,自从谢家女出现,您做何事都不管不顾,这般下去,怕是得不偿失。”

    钟禹拿着碗筷去洗水台那边,他一边洗一边道,“其实您不说属下也知道,谢家女遇险之事实乃盛楠鲜所为,她是西鲁国公主,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真的是因为嫉恨吗?”

    “谢家女本身也有所求,说白了,在宗门里的每个人都打着歪主意,没人能否认心里藏着的那点私心。”

    “她和夜白岑的关系,月皇城人尽皆知,您倒好,作为北齐四皇子明着要和中州二皇子对着干,这说出去外人又怎般说?说你用情至深?还是说北齐和中州要打起来?就为了一个艳绝天下的女子?”

    …………

    钟禹说了很多,顾鸿峥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他闭着眼睛在那里打坐,始终不出声。

    梨糯过来送茶水,走到门口,无意中听见了这些话,本来是想送茶水进来,最后还是走了。

    其实不否认钟禹说的有道理,谁没有私心?说好听是保护自己,说不好听就是惹事呗,反正自己不惹事总有人赶来生事。

    梨糯回了房间,看见小姐睡不着,便问,“小姐进山是为了什么?”

    梨萩警告同伴,“梨糯,你胆儿肥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主子?”

    梨糯撇嘴,“我刚才去给四皇子送茶水,听他护卫说话,想着他说的也没错。”

    梨萩蹙眉:“他说什么了?”

    梨糯迟疑了一下回答,“小姐,北齐四皇子乃妃子所出,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盯着,甚至有不少人等他犯错以便寻究,而如今凌霄门出了这趟事,要是传到他父皇那儿?你说永安皇怎么想?北齐上下又作何议论?他是北齐皇子,在宗门里一言一行代表整个北齐,正如小姐是谢家女,是谢家颜面,此中有多少人借机滋事生非,我们不是不知,只是防不胜防,而北齐四皇子能好到哪里去?”

    梨萩反驳,“又不是我们小姐去求着人家多管闲事,照你说都是小姐的错了,她不该拜师,不该入师门,别人犯错有理,还杀人有理,我们遇上不公平的事只得自认倒霉,反正你就是错,谁叫你不认命呢?”

    梨萩替主子鸣不平,梨糯哑然,也许吧,有时候无恶不作的人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反倒是被陷害的人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