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蹭着民用通道,猥猥琐琐偷偷摸摸地进了港。然而一看青西他们搭的是最便宜的多人座直升机,立刻脚底抹油,往豪华游乐飞艇的停泊坪跑了。

    团里那对学生情侣中的妹子奇道:

    “小向导,你男朋友不跟我们一起走了吗?”

    青西太阳穴里跳了两根筋,“他是我堂兄。”

    一边的导游插嘴:“军人在这有紧急征用权,可以搭乘任何交通工具,包括私人的。”

    这显然是嫌弃他们的直升机不够高大上,撇下亲妹自己溜了。

    姑娘抿着嘴乐不可支,一指身旁腼腆白净的青年道:“我叫奥娜,奥娜宾克福德,这是我男朋友尼士厄尔,小向导怎么称呼呀?”

    青西看了看她,低声吐出一串土话,音节缱绻醇厚,像一段盘桓在喉间的咒语,喑哑靡丽。

    奥娜听得愣了,揉着发痒的耳朵,长长地哇了一声。

    青西便冲她微笑,换回通用语道:“我叫青西。”

    借着机会就跟团里其他人互通了名姓,青西抬眼,视线从泾渭分明各有特点的三个家庭滑到习惯性咬指甲的导游科鲁米身上,片刻后突然扭过头来对奥娜微微一笑。

    奥娜:“?”

    一群人分成两批登机,青西跟奥娜、尼士、艾斯马尼夫妇并两个小孩搭同一架,导游和剩下的人一拨。

    艾斯马尼夫妇的一儿一女年纪不算小了,都是十来岁叛逆冷漠青少年的模样,各自揣着手机一个打游戏,一个背对着窗户自拍修图,反而奥娜跟其他人有说有笑,满面惊叹地把脸贴在玻璃上往外看。

    阿尔莫尼深壑是个无底天坑,平均宽度约7.5公里,两侧山石嶙峋,寸草不生。尽管它长着一副让极限攀岩者春心萌动的俏丽模样,奈何环境恶劣,从坑底吹上来的罡风在隆冬里最烈的时候能将游艇掀离航道。

    为保安全,直升机的速度并不快,足够游客看个囫囵。当然舒适度肯定不如号称空中游轮的飞艇,它的航线比直升机高许多,并且直升机是直线穿越,游艇却沿着阿尔莫尼绕赫尔墨斯行驶,在西边的喀利隆格停机坪降落,整个航程接近一小时。

    游艇巨大的阴影从高空投射下来,奥娜歆羡地朝上望,不过什么也看不见。

    “像鲸鱼一样。”实在瞧不到她也不介意,笑嘻嘻地紧挨男友坐好,望着前方无边无际的幽绿林海出神,过了会儿又憋不住道:

    “小向导,《迷失赫尔墨斯》里说的是真的吗?”

    “那是什么?”青西反问。

    “你没看过?”奥娜吃惊地反问回去。

    艾斯马尼先生笑起来,他是做艺术宣传工作的,有幸跟《迷失赫尔墨斯》的作者还见过一两次,此时便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