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

    容颜气的不是元辞的告状,而是从元辞口中听到了关于元诗的真心。

    “自己脱掉,趴上去。”容颜有意羞辱,他不给元诗留一丝颜面。

    元诗眼眶熬的通红,手指搭在了裤子上,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容颜喜欢元诗眼中那份倔意,然而这份倔强如果放在不合时宜的地方,那只会自取灭亡。他向来觉得自己待元诗不薄,在容家,仅仅两个家奴,元辞喜欢玩乐,而他也是放心的交权。他为隐藏二人的身世奔波,甚至被哥哥重责;在外也给足了面子,从不让他被人小瞧;而给元家也是爱屋及乌。仅仅只是床事伺候,竟然让他觉得万般羞辱?甚至自觉下贱?

    容颜手持藤杖极速的喘息,元诗跪在那儿有种能听见他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如同擂鼓一般的激烈跳动。

    “三少……”元诗那惦记着那些事,这时他得忍,“我错了。”他第一次那般主动的认错。

    “脱。”容颜一反往日的嬉嬉笑笑,元诗动作一慢,他便藤杖上身。

    “啊!——”元诗猝不及防胳膊上便挨了一下,相比藤条,藤杖粗重了许多,这么一下便是一道血一层皮。

    元诗被抽的手臂整个的颤抖,几乎捏不住裤子,瞧着容颜扬起的手,下意识虚挡着,另一只手扯下了自己的裤子。

    元诗很怕责罚,每一次到慎独到戒室门口都怕的颤抖,从小到大,他都不是会讨乖撒娇的那个,身为弟弟的元辞反而要处处帮他护着他。长大那般的艰难,不论好坏总会被人不喜,总会让人挑刺,明明都已经得第一了,也会因为不是满分被痛罚。后来他明白,家主和父辈们,他们只是崇尚家法,迷恋那种权力带来的掌控,可是明白他也不愿屈服他们,即便到了容家,也是如此。

    元诗趴到了刑架上,手臂上已经疼的无法用力,他慌张的扶住横木,第一下藤杖上身便疼得呛住。

    这次的惩罚那样的沉默,容颜不再逗弄他说些玩笑羞人的话,也不技巧的让他在疼痛里突然沉入欲海。只是疼,铺天盖地的疼,痛不欲生的疼。

    元诗眼前发黑,眼泪和汗混成了一团,喉咙里全是哽咽和惨呼,臀上已经是一片片的淤血,乌黑肿胀,触目惊心。

    他甚至没能发现容颜已经停了下来,直到那双手帮他擦去眼泪和汗水。

    “家主……您消气了吗?”元诗的喉咙与砂纸一般粗粝,他咳咳的咳嗽,鼻腔里都是血腥味。

    而容颜只是将他的手脚以及腰绑住。

    元诗惨笑,原来是嫌弃他乱动啊……

    藤杖太重了,臀腿已经没有再下手的地方,容颜终于放下了藤杖,换了藤条,顺着小腿和脚心,一遍一遍的轮着。

    元诗开始还能挣扎,后边渐渐失了力气,直到昏迷,容颜才停下手。

    他摸了摸元诗咬破的唇,靠在刑架边坐在了地上,随着拿出烟,在空旷的慎独里抽了起来。

    星星点点的火星与吐出了烟雾,在夜里格外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