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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在床上的左歌一身伤还未好全,他听说父亲过来看自己,还准备撒娇,却发觉此时的父亲却不同往日一般。

    “爸,我好疼。”左歌下颌放在了父亲的腿上。左歌的语气失了以往的黏糊娇气,轻轻地,像是累了。

    左父揉着自家孩子的头发,瞧见唇上还有未恢复的细小口子,“糖糖,你有后悔来林家吗?”

    “糖糖乖了,被罚的少了……”左歌闷闷声音像是安慰自己,“我喜欢家主,家主对我也可好了。”

    “爸爸心疼你。”左父从未想过自己儿子要与人共享爱人,所以从左歌进林家起,他便开始了暗自谋划,自家傻儿子,什么都都没经历过,在家时打手心都能哭厥过去。

    左歌享受着爸爸的顺毛,哼哼唧唧地蹭着。他身上伤重,吃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累的不行,左一句右一句搭话间便睡了过去。

    左父与林家主坐下,却不谈公事,只是说说糖糖最近的趣事。林悦不想逼着左家做出什么,毕竟只要有左歌在,他始终愿意放他们一马。

    林悦不想在左父之后,来见自己的竟然是苏源。

    他藏着过来,带他来的人是戚杉的舅舅元砚。人精一般的元砚借口去瞧外甥,将空间留给了苏源与林悦。

    “林家主,冒昧来打扰。”苏源将高高立起挡住脸的衣领放下,露出了神色有些苍白的脸,“我来致歉,为了容子西给林家带来的一切麻烦。”苏源站起,为林悦捧了一杯茶,欠身鞠躬时,却被林悦挡下。

    “不必,源少不必如此,是非我林悦还是分辨的清楚。”林悦微微叹气。物是人非,一时让林悦有些感慨。

    “你确实不适合那个位置,源少你心太软了。”林悦直言不讳,却语气中带上了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惋惜,向来不爱管闲事的林家主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苏辰待你还好吗?”

    苏源在林悦面前有些拘谨,身份的落差偶尔还是会让他感觉不适。在苏家时,苏辰的镇压让周围人依然待他如主子,只有苏辰偶尔的任性才让他觉得原来自己已经是家奴。

    然而踏出那安全区,他才开始明白自己已然是一个全新的人,所有人都会渐渐遗忘容希源,或者只记住有那样一个失败者。

    苏源苦涩的笑着,其实苏辰待他很好,他微微点头,他时常会沉溺与与苏辰的胡闹,而逐渐忘记其他,然而有时又会觉得这般的日子似乎毫无意义。

    林悦转了转杯子,突然问道,“你还有夺权的心吗?”

    这话问的有些突兀,苏源摇头,如林悦所说的,他不适合那个位置。容景将容家管理的很好,而他始终厌烦着那般令人心累的勾心斗角。

    “这次冒昧来,我是想求林家主帮我从苏辰手里要回容子西。”苏源想了很久,林悦为人正直大度,只要说明原因,大概也不会去为难一个失智的人。而容子西在苏辰手里,大概便没有活路了。

    “他伴我很多年了,就算做了错事,我私心也不愿意看着他死。林家主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会尽我所能。”苏源眼神凄凄,不愿他身边仅剩下的故人真的命丧苏家。

    林悦是个念旧心软的人,所以他能明白苏源的心情,哪怕他觉得那个人并不值得救。

    “家主……家主?呜呜——爸爸是不是走了?”左糖糖一觉醒来,发现屋内空空如也,顿时有一种秋天最后一片树叶的孤寂感,明明已经伤的起不来了,却还是忍痛跑来找林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