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大概天生就是个没主见的人,铺好的路不愿意走,挣命又拧巴,活到现在,连个方向都没有,实在可笑。

    这些日子他总以为自己有了事做,有了人陪,好不容易升起一点余生不算太苦的期盼,都被这毫无来由的软禁给打散了。

    原来在哪都由不得自己的。

    没人审他,顾清知道他们在等当面对质,算时间也就在这几日,至于心情,愤怒惊慌全都没有,他对事态的发展一向不报期望。

    带他出去的是黎舒,他心里就有了预计,往大殿方向走,左右两旁都站了人,只有他在中间,显得孤零零的。

    话问到一半,顾清就知道又是薛北望搞的鬼,他回头看了一眼,唐无锋一直没有出现,不知道是来不了,还是不能来。他只好又看向黎舒,黎舒对他轻轻点了点头,见他神色只是略有担忧,却没有悲伤愤懑,唐无锋的安危应是无碍。

    于是他也放下了心,愈发没了辩解的心思,更何况他们说的桩桩件件,都能与自己前些时候的行踪对上。更别说,他确实与薛北望私会过,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反而不重要了。

    他看着那枚当做证据呈上来的银质花叶,一枚万花谷常见的制式发饰,浩气盟中也有几名万花弟子,在此之前已然证明过不是他们的东西了。

    “你可识得此物?”

    顾清看了一眼,是他的,物虽有相似,但每一枚叶片都不尽相同,这世上,是找不出一模一样的两件的。

    “是我的。”

    “你可还有话说?”

    与敌方将领私会,单这一条已经够定他的罪,肯让他自证清白已然算是宽容,但顾清只能叹口气,他能说什么,说我没有出卖情报,只是和他睡了一觉?

    “我无话可说。”

    黎舒在一旁喊他,顾清对他笑了笑,把证物放回去,安静地站在那里。

    “好,你可认罪?”

    “不认。”顾清抬起头,神色平静,每一个问题他都无法回答,但通敌的罪名,他不认。

    “我确实见过薛北望,但与他只有个人恩怨,与浩气盟无关,至于背叛一事,更是莫须有的罪过,我不曾向他透露过半点。”

    “你可知这证物,是在何处发现的?”

    顾清摇头,不等问话的的人开口,已经有人冲上来拽住了他的衣领。

    “你不知道?唐兄弟就被这东西引进埋伏,若不是他拼死护送,我们今天都站不到这里,来拆穿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

    “他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