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侯爷!”侍女急匆匆的冲进花厅,顾不上厅里的主子正接待着贵客,“沈……那位咬了自己的手臂,水里都是……都是血!”

    侍女的声音带着惶恐,想是那场面过分恐怖了。季酽手指一紧,面上却淡然无波,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对面的年轻人却已经开了口。

    “这就是侯爷那位仇人?”幼川略带好奇的看着季酽,肩上的鸠鸟像是随着他的情绪动作,此刻翻起了眼皮白了季酽一眼。

    “丧家之犬罢了。”

    “我能有幸看一下吗?”幼川微微带着笑,“我们苗疆人善蛊,能帮侯爷吊住他的命也说不定呢。”

    他身上繁复的丝带银饰在那刻同时发生了些微的异动,一时竟像是无数毒虫摆动翅足,季酽盯着他发尾编扣着的银蝎,他一直以为那是个单纯的银饰,却在刚刚异动中蝎子似乎摆了摆尾。

    季酽起了兴趣,他说,小公子想看便看吧。

    幽暗的地牢里,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幼川下来后,昏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凝,顷刻陷入了僵硬。他往深处的那吊着的人影走去,随着他的接近,那人袖口无端的开始抖动,连着衣袖翻起,露出下面瘦削的手腕。

    一阵扑棱声,是那一直把头埋在羽毛里的鸠鸟抬起了头,鸟眼是纯然的赤红。

    “蛇蛊。”幼川嘴里念着苗语,目光直逼沈绝手腕皮下异常的突起。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受了惊,怪异的隆起,还在扭动。

    鸠鸟张开鸟喙,发出了一声人耳不可闻的啸声。那怪异的扭动停止了,皮肤也渐渐平息下去,唯独还能看到皮下淡青色的血管。

    “这人心里有虫,快要断了,就是身体太差,怕是撑不到断就得死了。”鸠鸟突然出声。空气里明明还是一片寂静,唯独幼川能听见这鸟言鸟语。

    “我知道。”他打量着沈绝,“姓季的不就是想他断吗?我们帮他一把。”

    “要人死还不够,还要人断,”鸠鸟语带不屑,“恶毒。”

    “你个毒鸟,说别人恶毒。”幼川乐了。

    “哼。”

    幼川停在了池边,到底是没有接近。他不知从何拿出个镂空的小球,放在指尖转了两圈,球里便掉出了两粒暗红色的药丸。他用叶子包了,转身走出去,回到地上。

    花厅里,季酽正听着侍卫的禀报,幼川刚刚走近,耳边便传来鸠鸟轻蔑的冷哼:“郎心似铁。”

    幼川嗤笑一声:“你都从哪学的。”

    鸠鸟又把头埋回去当挂件了。

    “小公子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