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北冥只满面装出来的不耐,拳头却已攥紧,沈然一来便哭倒了,委实吓人。

    沈然见他神色冷淡,看了一旁的容骄一眼,泣道:“公子那日回来……原本只是着凉了,后来越病越重,浑身都烫得厉害,成日缠绵病榻,求老爷……去看看公子吧……”

    “病了找我娘啊,你找我表兄有什么用,他又不会治病。”

    稚嫩的女声中止了沈然的哭诉,她诧异得再哭不出来,转头,一个少女未经通报便闯了进来。

    那少女秀雅绝俗,眉目如画,绿罗裙穿在她身上,衬得她多了几分稚气,可眉眼间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冷意却难遮掩。

    她看向沈然,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姐姐你还是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啊,还是说,连嫂嫂今日是非要见表兄不可呢?”

    “胡小姐,我是实在寻不到胡夫人,才……”

    “府上也不止我娘一个大夫啊,况且我方才不是说了,我也懂医术,我可以随你去给嫂嫂看病……”

    北冥只出言打断:“良槐,你要来怎么不与我说?”

    这姑娘是他表妹胡良槐,胡枫之女,她母亲平日并不将她带在身边,将她安顿在京城的一处宅子,请了先生教书授课。逢年过节,才会被她母亲接来摄政王府一叙。

    他这位表妹其实也是在摄政王府长大的,虽和他亲妹北冥良晤差了八岁,她们姐妹俩的感情一向很好。

    后来北冥良晤走了,胡良槐也走了。

    胡良槐伸手,看似是扶,实则手上使劲,捏着沈然的胳膊拉她起来,“贴心”地为她掸去膝盖上尘灰,一边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表兄是大忙人,我哪敢叨扰,难道表兄不欢迎我?我听说姨娘来了,就来看看我娘和姨娘。”

    她走到北冥只身边,顺势把他身边的容骄挤开,亲昵地挽了他的手,天真地眨了眨眼,“表兄,我分明记得,我上回来,连嫂嫂一副无欲无求的禁欲模样,他怎么开始教唆侍女争宠了?是不是因为表兄你新得佳人,他醋啦?”

    沈然脸色煞白,双膝一软,跪俯高声道:“老爷,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奴婢不愿看公子受苦方才来求老爷,绝非公子授意!公子他绝没有争风吃醋之心!”

    “……是吗。”北冥只语气中有几分难以察觉的失落。

    他倒希望是连祯胤有心向他服软了。

    容骄被少女挤开,不悦地蹙了蹙眉,她是心上人的表妹,又是女子,他只得往一旁走了一步将位置让给了她,她却猛然转头,黑黝黝的眸子好像盯上他了,盯得他发毛。

    “咦,表兄,你以前不是只允许连嫂嫂进你的书房么,这位公子是……”胡良槐好奇地指了指容骄。

    北冥只皱眉,轻轻摁下她的手。

    倒是容骄被她未完的话和异样的眼神弄得好不自在,可北冥只不解释,他没有办法,默默忍了,偏过头不看那少女。

    北冥只刚想开口让沈然起来,门口却突然走进一人,他愣住,一时间误以为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