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不顾念夫妻情分,也看在小壮的份上啊!你难道想看他一辈子背着‘有个坐牢的娘’的名声,受人欺辱,连媳妇都说不上吗?”刘氏抱着顾乔的腿,苦苦哀求着。

    顾乔用力地甩开她,生硬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早跟你说了,老老实实过你的日子,不要总想着跟两个孩子过不去。可是你呢?眼红两个孩子日子过好了,总想着给他们添堵。贪点小便宜也就罢了,谁知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把有毒的药混进人家的药材里!小壮有你这样黑心的娘,才一辈子抬不起头呢!”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改,我一定改!我保证以后老老实实干活,没日没夜地捡山货,争取把这次赔出去的钱,早点赚回来!当家的,你救救我吧,小壮还小,不能没有娘啊!”刘氏真的怕了,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生怕顾乔把她舍出去。

    顾乔厌恶地扭过头去,冷心冷肺地道“离了你这个狠心的娘,才是对小壮好!要不然,不知道会被你教什么样呢!你看看大壮,在村里偷鸡摸狗,人嫌狗厌的,还不都是跟你这个当娘的学的?”

    “我以后不会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一定好好管教两个孩子……小壮,快,求求你爹,让他救救娘吧!”刘氏拉过吓坏了的小壮,让他跪下来求顾乔。

    小壮不过才五岁的孩子,能懂什么!他吓得哇哇直哭!顾乔甩掉刘氏抓着儿子的手,把小壮抱在怀里,又踢了刘氏一脚,吼道“你嫁到我家,都干了些什么?逼走了两个孩子不说,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放过吗?小壮别怕,爹带你回家!”

    “当家的,你不能走啊!我不要去坐牢,不要啊……”刘氏向前一扑,抱住了顾乔的一条腿,大声地哀嚎着。顾乔用力蹬开她,抱着儿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氏瘫在地上,骤然大哭起来。她知道,这个冷心冷肺的男人,决定放弃她了。怎么办?她不能去坐牢啊!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救救妹妹吧!”刘氏跪在刘家三兄弟面前,把头磕得“砰砰”响。

    刘二哥面露为难地道“小妹,不是哥哥们不帮你。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别说一百两银子,就是一两银子,也难凑出来啊!”

    刘家兄弟地少孩子多,一年到头吃不到一顿饱饭。衣服都是老大穿小了老二穿,找不到一件没有补丁的衣裳。就是把他们一大家子剥皮榨油,也榨不出一百两银子来。

    刘氏绝望地倒在地上。男人放弃了她,娘家人又帮不上忙,以她的人品在村里肯定借不到银子,怎么办?难道真要把她送衙门判刑吗?

    “叶儿,好叶儿……都是婶子糊涂,干下了那么多糊涂事!我不是人!”刘氏朝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扇了几耳光,跪在顾夜面前可怜巴巴地道,“这一百两银子,婶子一定还!可是现在实在凑不出那么多,婶子先打个欠条,以后慢慢还,你看成吗?”

    刘氏此时蓬头垢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哪里还有以前嚣张的气势?

    原主的记忆中,隐约记得亲娘苗氏去世前,家中还是有不少银子的。这一百两银子,如果顾乔顾念夫妻情分的话,应该是能够拿出来的。顾乔的决定,在她的预料之中。说白了,顾乔这人自私到了极点,对儿女薄情,对妻子亦然!

    照顾夜的意思,把刘氏送官,打她几十棍子,扔牢里让她自生自灭,都难解她心头的愤恨。不过,爷爷和哥哥的意思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最后,刘氏拿出自己私藏的二十多两银子,和苗氏留下的银簪银镯子,抵了三十两债务,又打了个欠条按了手印,等秋上产了粮食,捡了山货卖了钱,一点点还上。

    为了防止她反口,还特地写了认罪书,由青山村和刘家村的村长作证人,按上刘氏的手印。

    顾夜对剩下的银子,也不报什么希望了。以青山村人的收入,一年未必能有一两银子,刘氏就是还到死,也未必能把债务还清。不过,这婆娘背了债,顾夜又掌着她的认罪书,以后她肯定不会再往顾夜面前凑了!

    以前的刘氏,就像癞蛤蟆趴脚面子上——她不咬人膈应人哪!现在好了,清净了!送走了刘家村众人和青山村的父老乡亲,顾夜弹了弹手中的欠条,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咧嘴笑了!

    凌绝尘走过去,摸摸顾夜的小脑袋。这丫头,还是太心软。照他的意思,把人丢进大牢,买通里面的牢头,也让她尝尝挨打挨饿,饱受折磨的痛苦。

    前世,乱世纷扰中,她的善良和纯真,成了他心中唯一一片净土,让他情不自禁想要守护这片美好。可惜,他没能实现自己的诺言。今生,他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换她快乐幸福的一生。